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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次看到那饭团被龙鲛吃了之后,这种‘喂熟’关系,便更深刻了。
有第一次、有第二次便有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成了习惯,但是天徽与龙鲛的说话语句绝对没超过十句。
龙鲛每天光明正大的‘偷听’天徽上课之后,小花园中有天徽特意为她准备好的吃食。
从单一的饭团也慢慢变的多种多样化起来,有时是馒头、有时是糕点,有时是一串糖葫芦,偶尔天徽下山办事时也会托师弟们去小花园送留吃的。
大师兄在小花园里养了一只‘宠物’,天铮天遥很有默契的同时这么想,甚至连紫逸神尊也默许了天徽的行为与龙鲛的存在。
而天徽也从一开始的只送食物慢慢的发展成会送给龙鲛一些寻常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每次下山都会带一些小玩具、小饰品、有时会是一盒胭脂,一朵珠花,一块绣花手绢……
天徽与龙鲛的关系似乎平缓的慢行着,也许与爱情无关,与亲情无关,更不是朋友,或许是他们的关系谁也想不到的。
那一天不知怎么着就突然下着大雪,归墟境是海岛环境四季如春,怎么下雪?若真有雪,也不会在五月时节下吧?
如鹅毛的大雪小半个时辰便下的半尺来厚,仙宗似乎一下子被倾没与雪中了。
真是反常,太反常了。
法力稍差的弟子少时便挨不住寒冷,天徽就放他们退去。
天铮在山亭里架起了琴,焚香、煮酒、赏雪、抚琴,风雅的很。
天遥拿了几十个空酒缸放在雪地上集雪,说是备给来年酿酒时用。
而天徽的心思全跑到那尾龙鲛身上了。
下雪了,她虽是水族,但是现在真的就不会冷么?
也许、也许他可以……
天徽恍然的拍了拍头,他又在想什么呢?
“天徽!”
却见紫逸施然而来,一路上引的众弟子此起彼伏的膜拜。
“师尊!”天徽连忙见礼。
“今日突感龙珠之气,许是龙主遗失多年的龙珠有下落了,而这场雪怕是因龙珠龙气而生,你且去东方的海边上察看,若遇龙族谨慎对待莫要起冲突。”
天徽心下暗思,便马上动身去东方的海边,而越往东方,雪似乎下的更大了。
直到海滩边,积雪有一尺多厚,若狂风扫过一般,落雪无声,落花无情。
本来金黄的沙滩变成白皑皑的雪地,红花被狂风急催散落中。落雪将红花掩埋,却掩不住那抹朱红。
落雪藏红之地,正有两只鲛人,一老一少,一卧一坐,一个以无生息,一个暗自垂泪,四周弥漫着很浓重的忧伤气息。
天徽滑雪前行,那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一种强大的龙气……
莫不是……
难道,龙珠在她的体内?
心中千头万绪,面对熟悉的龙鲛,天徽不知从何开口,也许他们并不熟。他们之间钮带一直建立在送食物与收下食物关系上。
“你……”
将怀里己经僵硬的尸体抱的更紧些,龙鲛抬起蓝色的大眼睛,因为哭过眼睛好像更清澈了。
“若是你们人类的亲人死了,你们会怎样处理他们尸体?”龙鲛的声音脆若莺啼,这也是她对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天徽望了望龙鲛怀里已死的鲛人的,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开口疑问:“她是……”
“她是我的母亲。”龙鲛轻抚着母亲的脸,轻笑着:“按照鲛族的习俗,母亲死后,我必须吃了她才能得到她的永远的祝福,可是我在你书堂下面听你讲学那么久了,懂了人的礼仪与法则,突然就不敢也不想吃母亲。”龙鲛又问了一遍:“你们人类是怎样处理亲人的尸体?”
天徽并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母亲,母亲是一个温暖又容忍坚韧的女子,只是那样的母亲在无尽等待平静的过完一生,微笑着死去,好似并没有遗憾一般。
天徽心中一热,轻道:“我帮你吧!”
不等龙鲛回答,天徽便抱起鲛人的身体走向大岩石那边,龙鲛默默的跟在天徽身后,雪地上一脚一个脚印,整整齐齐的一排。
一手运起纯阳之力将大岩石上的雪融的干干净净,大岩石的原样还算平整,将鲛人的尸体放大岩石上,又是双手结法印,顿时火光四起,听说用鲛人身上的油脂点灯可千万年不息,若能火化鲛人非纯阳之力不可。
而有食鲛人可长生不老的传说,所是以土葬不得,这点龙鲛也是知道的。所以只能无声跪在雪地中,默然轻泣。
三拜叩后,用贝壳收了母亲的骨灰,最后利索的撒向大海。
“我们是海里的鲛人,就算死也要回归大海……”龙鲛轻声道,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说于旁人听。
“你跟我走吧。”天徽满心忧郁,她一个姑娘又莫名身怀龙珠,真是让人很不放心。
“去哪里?”龙鲛抬睫轻问,一双蓝色的眸子里仿佛藏不下任何的不洁之物。
倾眼入心,双目荡漾,让天徽有片刻恍神。
“去仙宗,去找我的师尊,我会求他为你做主。”天徽是如是说道的,眼中心中都满是崇拜与尊敬。
“好。”
龙鲛轻声相应,信你,便将我的命运交于你手中了。
那年花开,迷了谁的眼?
那年花落,又乱了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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