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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暄随口问出的小问题,在萧战看来却是无比重大。
他硕大的嘴里发出“唔”的一声,高高的鼻梁下方两个黑黑的鼻洞不停地在寒天里喷着白雾,摸了摸乱糟糟的油头发,想了又想,伸出右手,展开布满厚茧的五个粗大指头,看了又看,又伸出左手食指,在上面点来点去,直皱眉头,目光停留片刻,似乎还没解决。
好像五个手指不够用啊,萧战有些焦急,四下一看,忽然抬头,对着旁边呼呼啦吐着热气的黑狗叫道:“毛子,快!快把爪子举起来。”
大黑狗吃这一喝,瞪眼吐舌,尾巴猛地摆动两下后,居然很听话地将两只前腿颤巍巍地抬了起来,后腿在地面胡乱踏着,高举过顶的爪子,摇摇晃晃,像两根竿似撑着,看起来滑稽的很。
萧战看着晃来晃去的狗爪子,翻得眼都花了,抓了抓自己滚圆的脑壳,脑门竟然流出了汗,忍不住上前一把逮住黑黝黝的爪子,嘴里发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嘟嚷声,一遍遍数着。
萧暄见状哭笑不得,不再难为憨厚的壮汉,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且下去整理行囊,警醒些,随我离开。”
萧战心下挺委屈的,感觉自己没把萧暄的吩咐办好,可是主上已经下命催自己去收拾东西,也不便再纠结此事。
这段小插曲后,时辰也不早了。
夜幕缓缓吞没白昼的日光,地上的影子愈发变长模糊。
永京城门前,值守的将士哼着小调,正欲关门落锁,忽地瞥见三个短衣打扮,挂满补丁,脸上全是锅底灰的男子推着辆破车,载着臭烘烘的粪便,迎面而来。
“官爷,缓一缓,待我等出城,将这屎尿拉回去肥田”,推车的一位年轻少年望着已是闭了半的大门,焦急嚷道。
站岗的军士闻着这作呕的气味,纷纷掩鼻,避之不及。
“呵,爷爷的,运这么臭的东西,滚快点!”一个忍耐不了的粗鲁士兵一脚踹在喊话少年的腿上,跳着脚蛮狠道。
少年吃这一脚,眉间一蹙,却是生生受了,可他身边的另外两位男子却是怒火中烧,特别是挂着绳索,推着车把手的高大汉子,双拳一拧,正欲发作。
“老二,老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听军爷的话运走!”年轻男子一见两人反应,顿时暗叫一声不妙,赶忙出声冷喝。
这布满寒意的喝声,让另外两人陡然清醒,收起愤恨,双双低着头,急急推着咯吱咯吱响的车往城外去了。
三人出了城,路就难走了,几尺厚的积雪,这个天气几乎无人行走,一脚一步踩上去,都是一个坑。然而这三人毫不在意,不曾耽搁片刻,一口气奔出了两三里,待走到一个枯枝交错的密林小山坳时,才止住了匆匆步伐。
那里早有几个外罩着白褂的人候着,还有几匹毛色锃亮的好马在不停地喷着响鼻。
“参见主上”,望着行在前方,疾驰而来的穷酸小子,守着马匹的白褂人齐齐跪下见礼。
先前受了一脚的少年边走边擦拭脏兮兮的脸,露出本来模样,除了萧暄还能是谁。
“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你们回去禀告萧海吧”,萧暄接过属下准备的清水,净了手脸,脱下油腻腻的麻衣,换上整洁厚实的白袍,翻身上了千里马的背,飞驰而去。
而另一边,乔装后的萧黎、萧战也换好了衣着,恢复了原貌,拾掇一番,策马跟在萧暄后面。
“方才那个守门的混账兵真是该千刀万剐,竟敢踢爷,反了他了!”去往登州的官道上,萧黎骑马跟在萧暄左侧,忿忿不平,恨不得转头回去将那大头兵揍个死去活来。
“算了,京兵久未经战,养在太平城里,无所事事,难免染了不少坏习气,今番不做计较”,萧暄并没放在心上,拉着缰绳,抽了几鞭,坐骑吃痛,愈发蹄下生风。
萧黎闻言撇撇嘴,见主上并没有生气,也就不再较劲。
大雪停了半天,又开始纷飞落下,三人在官道上快速前行,颠簸的很,刚走了小半个时辰,行至冀州下辖的延昌郡边境,天已是完全黑了下来。
“再走几里地就是宁阳城了,咱们今晚歇在那里,明早赶路”,萧暄看了看天色,朝左右吩咐道,不打算夜间疾行。
萧黎、萧战皆随声应和,挥手又抽了一马鞭。
宁阳是延昌郡境内的一座县城,占着地理优势,南北通达,往来歇脚的客商多,是故地盘虽不大,人口却不少。
而今掌灯时分,街上热闹劲正浓,各大酒肆喧嚣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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