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崔氏在前,忙快步上前,眉开眼笑道:“小姐,奴婢在这儿,您可终于醒了。”
“这到底是哪儿?”张若梅说罢,忙把盖在自己身上那张一股霉味的被子掀开,强忍着周围萦绕的那种久无人居所带来的气味,从床上坐起身来。
崔氏听了这话,含嘲带讽道:“这是生你养你的地方,这么快就忘了?还是在温家住了几年,就以为自己是温家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若梅心神一震,蓦地侧头,循声望去,就看到脸色阴沉的崔氏,她惊愕不已:“大伯母?”
“几年不见,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大伯母,还真是有心了。” 崔氏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是恨这个侄女的,因为这个侄女,丈夫好不容易升至五品礼部中郎,却被抓了错处贬了官,几年过去还是个七品的闲
职官位。 要说跟这侄女无关,那是不可能的,这侄女刚离开张家没几天,丈夫就被贬官,哪有这般巧合的事?现在温家不管这小贱蹄子,将人遣送回来,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她绝不会让这小贱蹄子好过的。
张若梅听后,慌忙环顾四周,入眼便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正是她在张家的闺房,登时被吓得脸色煞白,今日在温家寿安堂中所发生的事,也在脑海中涌现。
“不,不会的。”张若梅连连摇头,伸手拉住素心,颤声道,“素心,快,快让人准备马车,我要去见外祖母。”
素心看着她慌张的模样,欲言又止:“小姐,这……这……”
张若梅脸色倏然阴沉下来,眼神带着戾气,瞪了她一眼,语气不满又急切地吩咐:“这什么?快去啊,我要见外祖母。”
素心被她这副表情吓了一跳,声音哽咽道:“小姐,温、温老夫人吩咐过了,说让您回张家好生反省,没有她的允许,不得踏入温家半步。”
崔氏一听这话,眼神一亮,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收拾这小贱蹄子时,不必留过多的余地?
而张若梅听后,脸色更加惨白,不敢置信地望着素心,眼里带着泪,嘴里喃喃道:“不!不会的!你撒谎!外祖母最疼爱我了,她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崔氏语气平静道:“素心没有骗你,方才温老夫人身边的夏云姑娘也是这么交待我的,说要你留在张家好生反省,不必去见温老夫人了,就算你去了,她老人家也没空
见你,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院子吧。”
“你胡说!”张若梅厉声喝止,目光转向素心,怒声质问,“大夫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我,编着谎话来骗我?”
看着素来温婉和善的小姐忽然变了一个人,素心被吓得一愣,半晌后才回道:“小姐,奴婢没有,您对奴婢这样好,奴婢又怎会背叛您?” 张若梅听了这话,脸色稍有缓和,急切地吩咐:“那你快去让车夫备车,我要去见外祖母,外祖母最疼爱我了,不可能不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