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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群侠齐聚在议事厅内商讨对策。丁大官人不在,丁二侠理所当然坐了主位。众人纷纷礼让首席,相互推辞了一番,仍是按年岁坐定了。潘盼因是个重要见证,也被唤来旁听。囫囵困了一觉,她今儿的精神是好多了,心情也平复了些,只是记起昨夜失态倚在丁兆蕙怀内,心头隐隐觉着不舒服……邪门!为嘛咱有被揩油的感觉?她悻悻想着:天仙美男再多,咱也不能动心!这古代妇女地位多低下吖,出门还得罩个蚊帐,再说那小娟,明明一受害者,不敢报案还臊得自杀……唉,没天理啊,怎么地也要想法子穿回去才是正经……
只听北侠开口:“花冲这厮行踪甚为诡秘,俺从仁和一路拴将过来,没想竟错拴个偷儿。”
展昭点一点头道:“恶贼确实快腿,夜星子冯七与飞刀龙涛也算六扇门中的顶尖儿好手了,遭遇过两回,都被他轻松逃脱。”
那晌白玉堂听见不乐意了:“二位哥哥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一兀那采花贼,我白玉堂倒不信他能灵通到哪去!”
柳青与白五本是极要好的,听他如此一说,忙义愤填膺地连声称是。
蒋平慢悠悠接过话茬:“五弟此言差矣。京师李天官府上是何等的守卫森严?花蝶能从那里盗走珠灯,单凭这一项,武艺智谋便非常人所及。况且他又擅于乔装,面目千变万化,我等谁都不曾见过他的真容,想要捕他,谈何容易呢?”
白玉堂与他四哥向来有些不对付,又逢上蒋平直言不讳,登觉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板了脸抢道:“四哥有甚么高见,不妨明讲。都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弯弯绕绕的。”
丁兆蕙一直默不作声,瞅这俩耗子有抬杠的架势,赶紧打圆场道:“这不正商量着么?五弟莫急,听四哥把话说完。”
众人纷纷将目光往蒋平身上投去,只见他一双精眸,滴溜溜转了几转,不慌不忙道:“愚兄倒是有个笨法子,也不知当行不当行?”
柳青拍着额角嚷嚷:“四哥莫要再卖关子了,这大冷天的,痱子快给你急出来了!”
群侠不由莞尔,一直躲在柱子后边魂游太虚的潘盼也不禁回过神来,好奇地静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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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平呷了口茶润润嗓子,徐徐道来:“这法子便是守株待兔。六扇门的弟兄追捕花冲已逾半年,摸清这厮有个脾性,爱往人多热闹的地方钻,瞅准年轻美貌的女子,侍机行事。咱们不妨借个热闹场子,候准了他,来个关门打狗。”
展昭略显犹疑:“四弟此计甚好,可这热闹场子上哪方能借得呢?”
蒋平胸有成竹道:“后日便是灯节,每年逢这时候松江最大的窑子春香院都会搞些花头,听说今年是几位红牌争花魁。这花蝶喜好风月,又爱出风头,想是非去不可。咱们何不演一回李代桃僵,在那新晋的花魁娘子屋内候着,杀他个措手不及。”
群侠明白他话中之意竟是要寻一位弟兄假扮花魁呢!当下有的暗中发笑,有的低头沉思,惟个白老五又坐不住了,站起身唾一口道:“你这主意真真儿是发霉发馊!堂堂七尺男儿去扮青楼贱妇勾引宵小之辈,可不让江湖朋友看尽笑话?”
蒋平正色道:“五弟此言差矣。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花冲心思残忍且作恶多端,此等祸害多逍遥法外一日,所及之处便无有太平一日。你我于公是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理当全力缉拿钦命要犯。于私吾等向来自诩侠义,不做二字,逢此恶贯满盈之辈更该尽早荡平翦除才是。试问,哥几个的面子与百姓安危孰轻孰重?”
这一番为官为侠的大道理,配上翻江鼠同志慷慨激昂的语气愈发显得掷地有声。白玉堂是面红耳赤答不上话来,北侠捋着一部紫须连连点头,展昭也是面露赞许之色,丁兆蕙与柳青俱是面无表情。潘盼心道:你个死耗子倒是花妙!长这般丑,自是扮不成花魁娘子,若是扮上了,甭说蝴蝶,就是苍蝇也被吓跑咧!眼下却好,净算计别人……这北侠也是,眼睛绿的,胡子紫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明摆着想看别人笑话么……猫儿那神情忒不厚道,一定自认为身材魁梧,坏事儿摊不到他头上罢?她胡思乱想着,眼前仿佛幻化出剩下三只身着女装,翩翩起舞的场景……天香国色呀天香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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