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都望见江岸了,无奈只能撑着小船在江心打起转来。
“咦!船为何不走?你可是在耍古怪?”锦毛鼠勘破她那点小猫腻,当即弹身而起,质问于她。
“不是,不是……”潘盼吓得连连摆手,一个劲儿答道,“是漩涡,漩涡,水流得急,咱撑不住吖……”
“那你总在东张西望做甚?”白玉堂冷笑上前,迅雷不及掩耳,出手摘去她的竹笠,“真的是你?!”这一声有震惊、有惋惜、更有说不出的失望。
“不……不是我,我。”潘盼慌得一个趔趄,差点掉下船,辞不达意解释着,“这买卖,咱也不想干来着……”
“你骗我!”白玉堂愤而将斗笠扔向江中。
“没!没!哪敢呐……”这挨千刀的蒋平咋还不来咧!她投江的心都快有了,“咱也是被逼的……”
“把竹篙给我!”白玉堂着手便抢,潘盼只道他要拿篙揍她,死逮着不敢撒手,“不给!”
“你倒是给也不给?”
“不能给就是不能给!”
……
只听得“卟嗵”两声闷响,二人推搡之间,竟齐齐儿落下水去。
潘盼在水中看得真切,这白美人确是个旱鸭子,嘴边“咕咕儿”直翻泡泡,竟是灌了不少水下去。她费力游近,反手拽住他衣领往江面上走,奈何脚底下踩水总也蹬不上劲。摸及腰间,幡然醒悟:担心留丁家庄不够安全,丁三送的七八斤重的首饰还绑身上呢!这般负累如何吃得消?罢罢罢,为了卿卿性命,咱就割肉了……一咬牙,将褡裢解了,身子轻了好多,精神一振,拖着神志不清的美人奋勇冲出水面。抹一把脸再看,那蒋平竟不知何时冒出来了,着一身黑皮水靠,正在船头活络筋骨,准备跳江呢。她气得七窍生烟,扯开嗓子大叫:“这边!这边!”
蒋平呲牙一笑,冲她竖大拇哥:“小潘,你可真是个能干的!”说着,将她二人拉上船来。
潘盼横眉怒目:“四爷你倒是上哪了?可让咱好等!”
蒋平将白玉堂半靠着船舷,扒扒眼皮,又探探鼻息道:“不错,不错!是灌的水,不是呛的水,这般再好不过了。”
她听了更气,将船板擂得“呯呯”作响:“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喏,先擦擦水,不然非伤风不可。”蒋平递过一块干布,不好意思地笑,“方才肚腹有些不适,歇舱里出恭来着。”
潘盼怄得吐血三升:臭耗子!死耗子!你说你早不拉晚不拉东不拉西不拉,偏偏整节骨眼上才拉!这一泡屎也忒金贵,拉得咱是痛彻心扉……她心底哀嚎不迭:少说点能当个一千多两银子,白花花的一座小山嘞!就这么给拉没了哇……
翻江鼠掌船自是没得说,小舟有如箭矢,顷刻功夫,便打到了对岸。蒋平与潘盼合力将昏迷不醒的白玉堂抬下船来,抬头却见不远处疾步行来一人,见着他们仨,嚎啕着便飞扑而至。
“哎哟喟!我的五弟啊!这,这怎生是好?”一路追踪到此的卢方哭天抹泪道。
蒋平忙安慰他道:“大哥休要担心,倒过来水控干净就没事儿了。”
那头潘盼被卢方这么一哭,想起泡汤的大票银子,也是悲从中来,“嗯嗯啊啊”泪流个不住。
“小潘,你这般难过,却又为何?”卢方抽噎着问。
“咱,咱瞧五爷这模样,心,心里难受……”她指着双目紧闭,面容苍白的白美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卢方哪知她实是心疼银子呢,听了颇为感动,上前一步,与她执手相看泪眼:“小潘,难为你有这番心意。卢某替五弟谢谢你!”
潘盼抽搐,晃着胳膊不知所云:“啊啊,五爷,他喝了好多江水!”
卢方接着悲泣:“可怜的五弟……”
蒋平见这二人聒噪得闹心,也不搭理他们,将白玉堂倒过来背着,径直往茉花村走。
卢方与潘盼手牵手落在后面,左一声“五弟”,另一声“五爷”,也一路干嚎着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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