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才能回,家中之事就劳烦你了。”
潘盼听得脚步声往门外移,一想自个儿缩这边听墙角总是不好,当下捧着茶盏,拎着小杌子溜回厢房。未待坐定,门环便响了。她拉开门,见是南侠,忙将其让进屋。
“展爷您请。”某人当了多日伴当,不知不觉中奴性坚强,顺手拉过一把椅子招呼南侠入坐,神色自然,动作流畅。
“小潘,晚些你把行李收拾好,明早我们行船去杭州府。”南侠吩咐道。
“啊?杭州府!不是去松江府么?”见展昭面色有异,她方觉说漏了嘴,悔得直想把舌头咽下去。
展昭拂了她一眼,从袖拢里抽出一封字柬递于她道:“你在杭州寻个客栈住下,我自去松江办事,若出了三日尚未回转,你便将此封书信送去馆驿,快马发往开封府便是。”
“噢。”潘盼迟疑着接过,暗想:三日不回,必是留在茉花村和丁家小娘子火线完婚了,这信里八成装的是请柬,邀包黑、竹子精喝喜酒来着……想到这茬,嘴上连道,“展爷放心,小的明白。
南侠颔首,突道:“小潘,你我相识至今,倒也颇具缘分,展某痴长几岁,不如你以后就唤我一声‘展大哥’可好?”
潘盼呆若木鸡:这年头称兄道弟怕是要锸血为盟、滴血为誓的吧?那怎么行?咱是个女的,和他拜把子,可别招报应……愣了半晌,抖呵道:“展,展大……爷,小的,小的高,高攀不起……”
展昭眸色一沉,摆了摆手,当下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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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繁华富庶,西湖秀色无双。熊盼盼曾在这个城市读过四年书,而今跨越千年,重又漫步古城大街小巷,观酒帜飘扬,闻笙歌乐响,是别有一番意趣上心头。前日刚降一场瑞雪,树枝儿冰凌抖俏,屋脊更似披了个厚皑皑的雪披蓬,整个杭州城便茏在这一层白蒙蒙的俏皮之中。她暗地里狂喜,人说“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雪湖。”想自个儿在此间念了四年大学,偏逢温室效应,待到毕业,愣没见过一场正经雪,都是飘几粒雪籽就算完的。如今能欣赏到正宗的西湖雪景,怎不让人激动呢。送走南侠,她便开始琢磨公费旅游路线了。哪料得南侠往茉花村联姻是假,去陷空岛要三宝是真,只不过担心行路凶险,故将她留在杭州府罢了。
沿湖岸一路晃悠,雪柳廊桥,风帘翠幕,美不胜收的景致令人眷恋陶醉。时近晌午,潘盼方发觉腹中饥饿,见街边有炸油墩儿的小摊,登时馋虫大动,一气儿要了五个。
“趁热吃,萝卜馅的,透鲜哪。”年长的摊主将刚出锅的油墩用绵纸包了个卷儿,香喷喷地递到潘盼手里。
“唔,谢了。”她咽一口唾沫,急吼吼接过,忽而尖叫,“哇,好烫!”
“凉了就不好吃了么。”摊主见她猴急相,乐呵呵道,“你持住纸卷儿下面那个尖角,就烫不到手了。”
“嗯好。”她连声应着,捧着纸包一路吃将开去。
油墩儿是江南一道知名小点,以苏杭两地最为正宗,皮脆馅软,咬一口齿颊留香。潘盼埋头吃得热乎,不知不觉竟横行到了路中间。
前方老远传来快马“得得”的声音,某人浑然不觉,待到近前,快马嘶鸣声刺耳,她方回过神,惊骇抬头,一匹健壮的黑马已扬着双蹄,快要踏到她头上来了。
娘咧……潘盼撒手扔了油墩,抱头一个驴打滚往路边跌去。说时迟那时快,骑马之人也是个灵敏的,当下奋力勒住马缰,硬生生将马首掉了个向,也闪了开去。
“你不长眼呐!”潘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你不长眼呐!”骑马之人从马背上纵身跃下。
二人异口同声,从神情到语速再到用词俱是合拍得很。
闹市跑马,什么人啊这是……她听了更气,狠狠瞪向来人。但见面前男子约莫二十余岁,银红顶巾,银红箭袖,鹅黄鸾带,天青花氅,脚蹬一双千层皂,腰悬彩绦儿挽手的宝剑。面似桃花三分开,细眉朗目唇含丹。真真儿是服饰鲜艳,英华满面。潘盼暗哼一声:花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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