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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傅戈便到了集市。
街道上,还是那般景象,商铺正常营业,进出酒楼的人络绎不绝。
一路上,不时有走货的走夫小贩守着自己的临时摊位,叫卖东西。
傅戈穿得朴素,走在路上,也没人能把他与曾经的第一杀手联系起来,看起来,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
直奔卖零嘴的店铺,傅戈把每样零食都买了一份,最后裹成一个大包,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他看似走得悠闲,实则很快出了这条街。
拐角处,是一处茶楼,傅戈扫了里面的人一眼,脚步不停,就要经过——再过两条街,就可以出城了。
但是顺着风,某些只言片语刮到傅戈耳边,一下子让傅戈停住脚步!
“晋王?”他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眉头悄悄皱了起来。
现在正是上午,还没到饭点,更没到下午,茶楼里的人不多,只有一桌人围坐在一起,似乎是在叙旧。
“话说晋王此次重病,病得可真不轻,有人说,他的眼睛瞎掉了!”
“什么?不至于吧?那可是晋国风姿最绰约的郎君了,怎么会突然眼睛瞎掉了?”
“嘿嘿,这我哪里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说,晋国也没出来辩驳,想必也不是作假,哈哈!”
……
竖起耳朵,戈复拎着一个大包,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藏身于茶楼的侧面,面无表情地听着里面的人声。
几句话一过,傅戈就听出了大概意思。
——姬十三病了?眼睛也瞎了?
虽然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但是听到姬十三被人形容得如此凄惨,不可避免的,傅戈心中还是暗自爽了一把。
要是他真的瞎掉了,桃夭儿还能看得上他这么一个没用的废人么!
几乎在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的同时,傅戈的呼吸陡然急促,眼中也放出了某种微光。
不过……要是这个消息是假的怎么办?
诡异的兴奋过后,傅戈突然又有些怀疑,如果这是晋王放出的烟雾弹,那他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要不,趁着时间还早,去晋王宫走一趟?
但是桃夭儿一个人待在木屋里,会不会有危险?
杵在原地,傅戈想到留在木屋里的桃夭儿,神色纠结了一瞬。
……他已经在门上落锁,而且他现在飞奔去晋国,也花不了两个时辰。要不,还是去看看?
权衡了一下利弊,傅戈还是没忍住胸中快溢出来的好奇心,片刻后,他把手里的包裹藏在茶楼的房顶上,快步走出城门。
很快,一道黑色的影子便消失在人潮中。
***
桃夭儿留在木屋里,平躺的姿势让她好过了不少。
虽然还时不时想要呕吐,但是将身体放松,渐渐的,那股难受劲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身体的痛苦缓解了,桃夭儿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这才有心情思考傅戈的事情。
傅戈对她很好。
生活上,即使没有为她提供奢华的享受,但是身在这孤僻无人的地方,能做到衣食无忧,已经很好了。
更何况他见自己难受,想也不想地就要跑大老远,为她买压嘴的零食。
这种做法,以一个熟人的身份来看,傅戈做得很到位,很体贴。
但是他并不想当她的熟人,当她的朋友。
一个多月的相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对她的心思。
而这,也给予了她越来越大的压力。
人们都说怀胎十月,她现在一半的时间还没到,就有些承受不住他的感情,要是真等到孩子出生,也许傅戈还会让她的孩子喊他为父……
想到这个画面,桃夭儿睁着眼,怔怔出神,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她心烦气躁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几声鸟叫。
“叽叽!叽叽!”
鸟鸣的出现,瞬间搅乱了她的思绪,同时也让她的心情不可抑制地变差。
好吵啊!
大冬天的,哪来的鸟在这叫唤?
皱皱眉,桃夭儿伸手,想拉过被子盖住头,隔开那让人烦躁的声音。但是手刚抓住被子,她猛地停住——
是啊,冬天了,哪来的鸟?
这个念头划过,桃夭儿悚然一惊,全身都僵硬了。
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鸟鸣绝迹,走兽也不敢靠近这里。所以……这鸟叫到底是哪来的?
思索中,外面不知何时,又安静下来。
这个发现,让桃夭儿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也放轻了。
安静到寂静的气氛中,门口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请问,里面的人是王后吗?”
王后?桃夭儿不解其意,她僵着身子,没敢动弹,也没敢吱声。 “是这样,在下是姬氏的暗卫,不知道您知不知道王上他……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