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五年,一场洪涝断了淮南百姓活路,帝王昏聩听信谗言迟迟不肯拨下赈灾粮钱,反倒在佞臣怂恿下为宠妃大兴土木。
淮南百姓,就此被遗忘在角落,自此民怨积深。
终是没捱过民怨以及日日进谏的大臣,永安帝不情不愿拨了粮,但更多是要当地官府补上。
可一场天灾下来,当地官府手中又能有多少余粮?
那一年,淮南百姓死的死,跑的跑,往昔富硕的大岚粮仓,仿若一夜之间败了颜色如风中残柳垂垂老矣。
春秋一度,转瞬已是茫茫雪日,光秃秃的枝丫压上了厚重的素白,满天飞雪中衣衫褴褛的小小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冻成深紫,寻常人见了便是觉得寒冷。
他却没有感觉般从积雪中一脚深一脚浅走到了江城的城门前,守门的士兵微不可查皱了眉头。
从淮南涝灾起江城便不时有难民涌入,涝灾无情可人有情,至今江城已经收纳了不少难民,也是因为收纳了这些难民,官府渐渐吃力起来,他们的俸禄也是一拖又拖。
虽同情淮南难民,可当这份同情已经威胁到自身时,这些官兵对与淮南难民的同情在他们犹如无底洞的索取中消磨殆尽。
谁没有一家人要养活?可因为这些难民他们的基本生活已然有不保的趋势!
如今看着淮南难民,谁还会有同情?
即使这个难民只是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瘦削孩子。
更何况,难民都是结队而来,他们可不信来的人只有这个小孩!
有官兵摆了凶神恶煞的神情正要赶人时,那个小孩却是再没支撑住晕了过去。
温暖如春的房间中小孩万分不舍的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房门“吱”一声开了,小孩忍不住身子一抖惶恐地看着门口。
粉雕玉琢的女娃因为他下意思的动作也有些惶恐了,抱住比自己身子大的食盒不安地看着他,软糯糯问了一句。
“哥哥,你醒了?”
后来每每想起初见时那个软糯糯叫他“哥哥”的小女娃,四原怎么也没法将他当做年龄越长行为越是彪悍的苏芩联系在一起。
他不止一次的在苏芩面前感慨岁月是把杀猪刀,把当初那般可人的女娃硬生生“杀”成了一头江湖人人皆畏的母老虎。
而且这母老虎竟还有了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
四原摇头感叹,世风日下人眼皆瞎。
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瘦骨嶙峋的小孩了,因为受过饿他总是忍不住暴饮暴食,短短三年光阴便从一枝竹竿长成了两人合抱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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