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又笑了。
她的唇很薄。
唇角很翘。
唇色很鲜。
所以笑起来的时候,嘴巴很大,露出上排皓齿和绯色的齿龈,很是慧黠,很是好看。
“姊姊,你好聪明。”她吃吃笑道,“可是你猜我是唐仇,实在好笨哦,跟光明哥天生一对的笨。蔡相爷既然派我们‘四大凶徒’来助凌大将军,而凌落石又遣我和燕赵来剿平二盟一会,不是我搞的事,还有谁有这样胡搞的能耐呢?这样的杰作要不是出自于唐仇之手,还有谁能干得出来呢!”
杜怒福忽道:“可是看你的样子,谁也不会猜得出来。”
唐仇粲然笑道:“还猜不出来的,早就该去跳海。”
凤姑仍只追问:“你没真的杀了长孙盟主,是吧?”
唐仇道:“我还不舍得杀他哪。没有用的人,我才杀。他还有用,他很有用。他最有用的是:可以伤尽你的心,你不舍得杀他,他可舍得杀你,你信不信?”
凤姑淡淡地道:“没有什么信不信的。我们已失去‘金梅瓶’,大概也失去互信的基础了,金梅瓶是你偷去的吧?”
“金梅瓶是相爷志在必得之物,我先拿了,再收拾你们,这样才无顾碍。”
“唐仇的毒,果然名不虚传。”凤姑轻吁了一口气,“你的毒药我还没领教,但心毒已教人不寒而悚。”
“谢谢。”
“你的毒药未施,毒功未放,但毒力已毒害了人心。”
“嘻嘻。”
“你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引诱了长孙盟主,因而造成我和他的疏离,以致未出兵已使敌人内讧,高明。”
“兵家之道,攻心为上。不过,你又焉知不是光明哥苦苦追求我的?你就那么信得过他?不知他也是浪心无行,贪花好色?”
凤姑婉然一笑:“这句话,也是一种毒,专攻人心,离间挑拨,已尽其极。”
唐仇敛容,衷诚地说:“凤姊气定神闲,确不好斗。佩服。”
她说的时候,剑眉秀剔,星眸带怨,但予人感觉却是英姿飒爽。
其实唐仇此际,对凤姑也大为服膺。
唐仇在这时候,已完全掌握取胜的契机,也就是说,她占尽了上风;反过来说,凤姑已落尽了下风:无论在心理上还是武力上,几乎都输定了、败定了、甚至是死定了。
但凤姑的样子,还是很“定”。
她神闲意定。
她仍眯着眼,以一种只有妇人才有的风韵,看看她的敌人,像一个小母亲,在看孩子在嬉闹;那样子是容忍的、体谅的、甚至是风骚入骨的。
──的确,比起凤姑来,她似乎仍是个孩子。
她知道自己微翘的唇很英秀,但却没有风姑稍厚的红唇抿笑间抹过多少艳烈的轻淫。
现在阳光很好。
风也很好。
如果她是个男子,她几乎就要爱上这面临失败但仍金风玉露好整以暇的小妇人了。
可是她是女子。
她知道,很快的,过不多久,这世界上,这山上和这儿的两个美丽女子中,就要并且就得要只剩下一个了。
当然剩下的是她这个。
敌人是留不得的。
更何况是这样跟她有共同美丽但全然不同的美艳之大敌!
她系出于“蜀中唐门”,是唐门中最好读史的女子。
她也是川西唐门之中研究毒力的高手之一,好的暗器要发挥百倍的功能,一定要作几种配合。
发射的劲道。
精巧的打造。
外,便是火药和毒药的注入。
此她多年研究毒力的结果,发现了一种人间至毒:
那不是药。
而是人心。
─没有比心毒更毒的毒!
就凭这个发现,她马上成为“四大凶徒”之一,名闻天下,杀掉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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