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慕月笙沿环廊而下, 约在第三层栏杆处,瞧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凭栏远眺, 他止住步伐。
似察觉到视线, 裴音微的侧眸,见是慕月笙,吃了一惊。
慕月笙今日着一件月白长衫, 腰间系着一块黄沁古玉, 他气质清越,身影挺拔, 浑身透着潇洒清润的灼灼风采。
裴音印象里, 慕月笙不爱着浅色衣裳, 今日何故穿得这般鲜活, 显得比平日要年轻许多, 正是一芝兰玉树的佳公子。
“月笙师兄。”
大半年未见, 裴音自是十分欣喜,她今日出门,也是为了寻机见他一面, 问问, 何故与裴家生分至此。
她发现唤他时, 他眉眼显见地沉了沉, 虽是打扮得光鲜, 可那双眼却幽深如潭,黑漆漆的, 深不见底, 冷肃地溢不出半丝光亮。
裴音的心也跟着一沉。
慕月笙淡淡望着裴音, 两世相隔,他差点忘了她的模样, 也忘了前世曾与她成婚的事,现在想来,前世的自己,还真是荒唐。
那时的他,不通情/事,并不曾看出裴音的心思,眼下裴音表面瞧不出什么端倪,可那双眼却骗不了人,确实是藏着几分情意的。
“裴姑娘也来了。”他语气平淡回了一句,
裴音听到他的称呼,心下凉了半截,他向来唤她一句“裴师妹”,看来是裴家哪里得罪了他,叫他生分了。
“月...”裴音满目苍凉,临嘴改了称呼,“慕国公这是要去何处?”
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慕月笙的一举一动已昭示,他在与裴家撇清关系,她如何又拉的下脸去自讨没趣。
莫非是裴家算计他婚事,被他晓得了?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瞒住。
裴音微一苦笑,让开半个身子,很多事已无需多言。
他们缘分到此结束。
慕月笙见裴音并未纠缠,更未多问,便知这玲珑剔透的师妹,该是晓得他的态度。
也不多言,只稍稍颔首便打算离开。
恰在这时,他忽的瞧见三层甬道里,闪过一片熟悉的衣角,他心下一惊,忙不迭掀摆追去。
原来崔沁进入揽月阁,便听人议论起慕月笙与裴音的婚事,才晓得慕家老太爷早与裴家定下婚约,慕月笙又与裴音青梅竹马,定会娶裴音为妻,叫众人莫要痴想妄想,那国公夫人的位置早就定了人。
她听了这话,只觉一盆冷水将她从头到脚浇得透凉,她差点落泪,却又想亲自寻慕月笙问个清楚。
不料,堪堪就撞见他与裴音说话。
崔沁见慕月笙追了过来,推开最近的雅间,冲了进去,反手将门一拴,任泪水横流。
甬道内光线昏暗,慕月笙凭着对崔沁的熟悉,自然认出她来。
他追到雅间门外,隔着门板焦急唤道,
“沁儿,你开门!”
崔沁擦干眼泪不理他,只心里突突地疼。
慕月笙听到那抽泣声,便知是她无疑,他略略苦笑,隔着门缝低喃道,
“沁儿,你乖,快将门打开,你听我与你细说。”
崔沁无动于衷,吸着气,屏气凝神不吭声。
慕月笙只得温声道,“你爹爹对外招婿,将我逼的好苦。”
“你又不搭理我,我见不着你,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逼你现身。”
“沁儿,若不是为了见你一面,我何故大费周章,筹谋这所谓的才艺比试,我便是想引你比试,好叫你爹爹知道,你是那般出众,你配得上任何人。”
有了前世的经历,他自然知道崔沁胸有丘壑,水准极高,只因常年拘在内宅,不被人知罢了。他相信,只要崔沁一露面,必定大放异彩。
届时,她会越发有信心,也更有底气与他比肩。
崔沁闻言呆住了。
这所谓的名门闺秀才艺比拼,皆是慕月笙为她所筹备?
牵动南北两京世家,引得百姓夹道相望。
他为了她,如此兴师动众。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般好呢?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容,泪珠儿叠叠滚落,眼神湿漉漉的,明艳瑰丽。
“月笙哥哥....”
慕月笙大步踏入,将门一阖。
此处雅间挤在两头中央,室内并未点灯,只有微弱的光芒透过窗纱洒进来。
崔沁贴墙靠着,只一双小鹿般的眼神,乌溜溜觑着他,见他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看透,不由红了脸颊,微微垂首,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慕月笙双手抵在门栓,呼吸一时深,一时浅,只静静凝望她。
屋内静得出奇,只有二人的呼吸在狭窄的空间内缠绕。
崔沁见他始终不曾吭声,不由懊恼,呐声道,
“你骗我,你怎知我会过来?若是我待在我爹爹处,不来寻你怎么办?”
慕月笙眸光染了秋光似的,火红发烫,他哑声道,
“我这不就是准备去寻你,我打算将你请来这头,我再去应付你爹爹。”
“你如何应付我爹爹?”
“自是将那些赘婿都给打跑,凭实力叫你爹爹认我为婿。”
崔沁被慕月笙的话逗笑,见他一步步靠近,她娇躯往角落里缩,尾音颤得厉害,软得不可思议,
“你胡说...你这般去,定是去砸场子的,那些人,是家世能耐比得上你,还是才情比得上你,便是相貌也远远不及....”
也不知,是不是受他蛊惑,她便情不自禁说出这番话。
慕月笙只觉一颗心被她甜化了,他步子很稳很沉重,迈向她,停在咫尺的距离,将头压低,悬在她额前,声音涩得如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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