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从小一块长大,谁不了解谁,”杨雪又叹了口气,“我就不说你了,我和周子睿还不是一样。他身边也女人不断,咱们呐……都傻。”
“雪儿,我想棒子了。”我喃喃说道。
棒子……已经很久很久不理我了。
“我打电话让他过来。”杨雪直接掏出电话。
我摁住她的手,我说:“别,我没脸。雪儿,你说我是不是高估了自己?”
杨雪又叹了口气,蹲下来握住我的手说:“馨宝,咱们女人都一样,都被动。你说咱俩吧,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现在家里都落魄了,像样的条件都没有。现在男人多现实啊,玩玩不会考虑太多,真要是找人结婚呐,还是会挑条件最好的那个。咱们,得认命。”
“我没想这些,我就是觉得,当初就不该和他玩这种游戏。现在,搞得自己特别狼狈。他和那女的走出来的时候,我特么特别想抽自己。”我说。
“别抽自己,抽自己干嘛。馨宝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可是咱们不比从前。从前啊,是一大批高富帅追着我们跑;现在……呵呵,人家能和我们坐一桌,都是看得起咱。”杨雪摇了摇头。
她掏出香烟来,我两一人分一根。抽了根烟,我这才平静,突然就笑起来。
“你干嘛突然笑?好瘆人的这样,”杨雪连忙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馨宝,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为谁,情绪这么失控。”
“嗯,梁河死后,我从前的自信再也回不来了,”我吐了个烟圈,笑着说道,“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雪儿,我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卑微?”
“人穷志短,没底气了呗。我知道你什么感觉,我现在也是这感觉。你因为我吃了没事干喜欢跑美容院去打那些针啊,说白了还是没自信。离婚有孩子,特么就跟在别人面前短了一截似的,每个人的目光都像刀一样,戳都能把你戳死。”杨雪怅然说道。
我拍了拍她的手,我说:“行了,别负面,日子该过还得过。我刚才那会儿有点缓不过来,现在过了那个劲。你这店现在生意怎么样啊?怎么都没人?”
“还不就这个样,运气好一天两三千,不好的时候人影都没,”杨雪又点了根烟,然后苦笑着说,“想不干吧,又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好。卖了这么多年衣服,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还是你好,好歹进了国企,虽然工资不多好歹稳定,以后没准还能找个好老公。”
“哪敢想这些,婚姻栏上光丧偶那一项,就得吓退好几百个男人。”我愤愤地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和杨雪同时笑起来。
“这梁河也是,早死晚死的,就不能在领证前死,这把你这一辈子给拖累的。”杨雪又说。
“赌棍早进去晚进去,败家前进去多好,你现在也不会一穷二白还带个拖油瓶。”我也说道。
我们两不止一次这样抱怨过人生,一边说着,一边笑得没心没肺。
22岁,如花似玉的年纪。别人都还憧憬着生活的美好,我们的生活却只剩下一滩死水。累,真心累。
周子睿的车缓缓开进我们的视线,他从车上下来,走进来看到我,说:“哟,你也在呢。”
“啊,”我应了一声,“你把他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他没事,不用太担心。”周子睿说。
“子睿,刚才医院那女的,和苏凛什么关系啊?看着好像挺亲密的。”杨雪问道,她知道我心里想问,于是帮我问出口。
“苏凛心中的女神林潇潇,苏凛读高中就追了三年,没追上。现在林潇潇大学毕业回台州当医生。苏凛回台州,就为了她。现在看样子,两人是有戏了。”周子睿说道,还下意识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安馨你不会介意吧?现在男男女女都这样,别往心里去啊。”
“不至于,他算什么啊。”我不屑的笑了。
我装得淡定,面无表情。其实心却好像被人打了一枪,血流成河。
我以为苏凛这样的男人是不会爱上谁的。
原来,只是我以为而已。他也有他的女神,他也有他可望不可即的女人。
怪不得他只和我做A,却给人家做饭,呵呵。
“苏凛以前在外地?那你呢?怪不得以前椒江都没听说过你们。”杨雪说。
“嗯,我们初中就被父母送上海那边读书,在一所私立贵族中学,初中和高中都在那边。林潇潇,当时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也是咱们台州人。”周子睿说。
“你两读了大学没?”杨雪又问。
“读了啊,我们两混混日子的,瞎读了三年混个文凭而已。人家林潇潇,可是正经浙江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周子睿眼里掩饰不住对林潇潇的崇拜与仰慕之心。
“林潇潇什么背景啊?”杨雪再问。
“这你就别多问,反正挺牛逼。苏凛要是能拿下她,短时间估计不会出来鬼混。”周子睿说道。
这时候,周子睿电话响起来。他手机屏幕上很大,我看到上面显示了两个字:苏凛。
“订束花?送你家吗?现在吗?”周子睿接通电话,问道。
“我给他送。”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就蹦出这么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