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负责么……”
伯颜微叹:“原本如此,但大都生变,阿合马与桑哥先后遇难,上下失统,朝廷算赋混乱,影响到各行省度支转运。范都督来信诉苦,言道省内飓风肆虐,农田十毁其半,秋粮锐减,更有灾民四聚,境生乱象,其已焦头烂额,这粮秣……”
伯颜没再多说,蒲寿庚却已明了,身为闽人,世居泉州,蒲寿庚比任何一个元军将领更明白台风带来的可怕灾难。前些日子那场飓风暴雨,确实会给即将收成的农田带来巨大损失,范文虎所言多半属实,那么丞相对自己说这番话的用意……
蒲寿庚立即躬身道:“大军征战,岂可无粮,身为大汗的仆从,岂能不为大汗解忧。下臣愿资军十万斛,以解燃眉。”
伯颜、唆都面色顿霁,抚须而笑,连声称赞。这蒲寿庚官居市舶使数十年,身家巨万,吃得脑满肠肥,此时不让他吐出一点来更待何时?
蒲寿庚家大业大,倒也不太在乎,只要能把闽地宋军驱逐出去,就算再多几倍粮秣,他也甘愿。否则若是元军会战失败,宋军下一步,必定剑指泉州,破家灭门就在眼前。
这样想着,蒲寿庚斟酌一下语气,道:“眼下快到八月末了,不知丞相下一步有何打算?”
伯颜沉声道:“本相战前早有言在先,无论战局如何,十月必定北返。征南战事,交由唆都、李恒主持。”
蒲寿庚心头一凉,听伯颜这语气,完全没有战胜宋人的把握啊。没法子,只能大出血了,蒲寿庚一咬牙,道:“下臣有一策,请丞相参详。”
伯颜哦了一声,抬头看着蒲寿庚,道:“蒲左丞请说。”
“以下臣之见,宋军枪炮犀利,想速战速决怕是不能。此战,宜在陆上与宋军对峙牵制,然后以水师封锁,断宋军海上粮道。如此,宋军海陆粮道皆断绝,必不攻自破。”
“水师?”唆都皱眉,“宋军也有水师,以我军水师力量,怕难以封锁,否则何至于等到如今。”
蒲寿庚慨然道:“我蒲氏有海船千艘,稍作修改,便可当战船使用。前日家中来书,言道战船改装完成,可敷使用,下臣愿以战船千艘助阵,封锁东南,必不教一弹一粟登陆闽南!”
“好,蒲左丞不愧为国之干臣,此番若能击败宋军,蒲左丞居功至伟,本相必上禀大汗。或许此番事了,你我能同殿为臣。”
蒲寿庚连连谦辞,伯颜、唆都脸上浮起笑容,知道压力之下,蒲寿庚终于肯下血本了。
“有蒲左丞千艘战船,此战又多几分胜算,只不过封锁海路,数月方见其功,时间长了点,本相等不起啊。”伯颜推案而起,负手来回踱步,蓦然站定,目如鹰隼,“本相受大汗之命南征,以伐不臣,闽西之战,天下瞩目,本相绝不会拿一道惨败耻辱的奏疏北返大都,交给大汗!”
蒲寿庚怔住,喃喃道:“丞相之意……”
“本相只有拿到一样东西,才会北返面君。”
“是……什么?”
“宋主赵猎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