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老楚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不紧不慢的从一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塞进了嘴里,接着又抽出一根递给了三清。
“我……”三清本来想说我不抽的,可想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老楚给自己点上了火,又把火柴塞给了三清,然后便蹲到墙角里自顾自的吞云吐雾了起来。三清也不点烟,只是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火柴,把玩了起来。
“那一年,鬼子打进了南京城,有一个叫楚云天的少年扛起了枪,投身与鬼子的战斗之中,那一年他十九岁。可还没来得及等他想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手刃可恶的侵略者,他却被一支敌军小队围困在了一间民房里。以后,他便被俘虏了,之所以被俘虏是因为他那是确实不想死,他觉得自己一定能逃出生天,继续和鬼子抗争,但如果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鬼子打晕了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奔关在了这儿,暗无天日,臭气熏天,到处都挤满了受难的同胞,耳朵里全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声。那种感觉,是无助,是绝望,更多的是满腔怒火。”老楚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又点上了一根烟。
三清看着老楚,他知道这个叫楚云天的少年就是老楚,他也从老楚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上看到了愤怒。
“鬼子把我们关在这鬼地方,每天都会拉一批人出去做实验,成功也得死,失败还是死,不仅如此……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胞战友被拉走,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接着就又有一个个新面孔被塞进这鬼地方!终于有一天,来了两个鬼子士兵把他拖出了牢房,他拼命的挣扎,但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着敌人把我拖进了实验室,把各种不知名的化学灌进我的嘴里,抹在我的身上。一开始我还能感觉到疼痛,到后来就没有感觉了。他们就这样折磨了我三天三夜,后来我就没有意识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了一间茅草屋里,看到了那个牵着老黄狗的道士和韩生。他们告诉我,是在城郊的乱葬岗发现的我,他说当时的我其实已经死了,但是却没有死绝,浑身上下铆着一股劲儿,死死的抓着不让灵魂离开身体,这才让韩生把我背了回来。后来,老道士治好了我,但我却一辈子都不敢再照镜子了!当时我问老道士为什么不救救其他人,他说不是他不救,是他当真救不了,后来我一想,其实也是这样,就算他真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就下这偌大一个中国啊。后来老道士和韩生走了,我也离开了那地方,却发现鬼子已经被打跑了,于是我便在这地方守着这些曾经的同伴,一守就是几十年,只等着有人能送他们回去,哎……”老楚叹息了一声,不再往下说了。
三清默默的看着老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他的那一段往事,无法理解那种痛苦和愤怒。
“好了,我走了,这城里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方等着我去把它们找出来,你也该去找你的伙计了!”见三清不再说话,老楚便站了起来,沉声说道,然后也不等三清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
三清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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