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卢西洲以半躺的姿态坐在郑道面前,形象全无,她的T恤上面仍有污渍,却视若无睹,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渴死我了,累死我了,快快快,再来三杯。”
曾自欢坐在一边,既不殷勤也不拘束,当自己不存在一样,目光不时地在皂角树和围墙上飘来飘去。
郑道又为卢西洲倒了一杯茶,却放到了一边:“渴极缓喝水,饿极慢吃饭……慢慢来,别激着了。”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曾自欢,“恭喜找到工作,以后就不用攀别人墙头了。”
曾自欢似乎真的没有听懂郑道的暗示一样,指着刚锯掉的皂角树的树枝:“郑哥,你干的吧?这个位置很微妙呀,拿掉后,就没法从墙头上借力上露台了,有一手。”
“你们在说什么黑话,我怎么听不懂?”卢西洲不听劝,抢过茶杯又一口喝干,“困了睡渴了喝饥了吃,我才不管什么规定和规矩,自己开心就好。”
“你们院子的墙头有点矮,卢总,建议加固一下,或者安装探头,要不招了小偷就晚了。”郑道有意无意地瞄了曾自欢一眼,“善良庄也有不善良的人,你们公司又是庄里最大的公司,很容易被人惦记上。”
曾自欢左右看看,不接郑道的目光,更不接郑道的话。
“妈耶,你的话好深奥,触碰到了我的知识盲区,触及到了我的科学边界。”卢西洲撇了撇嘴,顾左右而言他,“郑大夫,你和曾自欢熟,你觉得他能不能胜任营销总监的工作?”
郑道可不知道曾自欢和卢西洲到底是什么关系,又认识了多久,卢西洲是在考他还是测试曾自欢,他也不得而知:“营销总监?以自欢的身手,当主管安全的副总都绰绰有余。”
“郑哥过奖了,我的身手还有待提高,你看你的树枝锯了后,我就不敢保证还能从墙头翻到露台上,说明弹跳力和平衡感还不够。”曾自欢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故意挑衅,“35号楼的围墙虽然不高,不用助跑也能翻过去,但墙头上面有埋线,通电后很危险,48V的电压电不死人,也能让人半身不遂。”
卢西洲似乎真的没有听明白郑道和曾自欢之间的明枪暗箭:“自欢来公司应聘,本来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他不服,越级找到了我。只谈了5分钟我就决定聘用他担任营销总监,月薪1万元。”
月薪万元在石门算是绝对的高收入人群了,一栋类别墅出租价格也不到1万元,郑道有些忧伤并且愤愤不平,偷鸡摸狗的业余小偷、以追求真爱为由的闲杂人等、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毫无亮点不知道有何技能的失败者曾自欢同志,等待了两年之久终于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摇身一变跻身为高薪人士,而他现在下个月的房租和饭钱还没有着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不是说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吗?曾自欢哪里有他帅有他精神?
不过抱怨归抱怨,郑道可丝毫没有嫉妒曾自欢的心思,他笑得很真诚:“恭喜二位,一个良禽择木而栖,一个筑巢引凤栖,花开蝶自来……”
“后一句是什么意思,郑大夫是想说我是招蜂引蝶的人吗?”卢西洲脸色一冷,似乎要变脸,却又瞬间嘻嘻一笑,“谢谢夸奖,我从小就立志成为一个有魅力的人。只可惜,魅力值还不足以吸引郑大夫加盟声东击西。”
贪财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天性不能抹杀,但贪财有度好色有品,也是有理想有追求的男人的原则,郑道现在很缺钱,如果有一份月薪万元的工作摆在他的面前,说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
他也不是理想和情怀大于生存和现实的浪漫主义者,但让他放弃原则和底线,他也做不到。十几年来,老爸的思想和观念,对他的影响十分巨大,无形中有许多种子种在了心里,在暗暗培育静静生长,只待时机成熟时,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如果是兼职的专职心理医生职位,倒也是可以考虑一下……”郑道之前不想和卢西洲走得过近,是因为他并不清楚卢西洲的来历和为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对方不但走进了他的生活,还在空间距离上贴近了他的人生,既然逃不过,就正面刚也不错。
“只要卢总答应是兼职,并且不影响我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倒也不是不可以……”郑道故意停顿片刻,目光在曾自欢身上扫了一扫,“主要是我也相信自欢的眼光。”
“不不不,我们的眼光和审美不一样。”曾自欢急急摇头以证清白,“我加盟卢总的公司只是单纯地为了赚钱,并不是欣赏卢总的为人和漂亮,我喜欢的姑娘是何似蕊。为了她,我宁愿不要工作也不离开善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