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声音有些压着,倒像是服软了。
梁柔暗自好笑,不过话还是说的很义正辞严,“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来打扰我!”
聂焱呼呼喘气,很不高兴的说:“我不打扰你,就问你还要不要用书房,资料都在那边。”
说起书房,梁柔简直不能更郁闷。
昨晚发生在书房的事情,让她很羞恼,聂焱这个大混蛋!
想起昨晚,梁柔语气更硬了几分,“不去!我在卧室看资料一样的,书房还是留给你用吧!”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语气有多别扭。
聂焱也不气了,憋着笑问她,“那我现在要睡觉,你放我进去睡觉。”
嗯?
这不等于纵虎归山?
梁柔才没有那么笨,她说:“你去客房睡吧,楼下不是就有两间,跟你说了不要来打扰我!”
还反了天了!
聂焱咬牙,“我凭什么去睡客房?我的卧室在这里!”
这里是他的家,好端端的为什么他要去睡客房?!
梁柔也会胡搅蛮缠啊,“先到先得,现在这卧室我说了算,你赶快走开,别打扰我。”
翻来倒去就是别打扰我,别打扰我。
聂焱气的吐血,他怎么就成了打扰她的人了,聂焱往后退一步,“你开不开?不开我踹了啊!”
他还真能做得出踹门这种事。
可是梁柔如实告诉他,“我就在门后坐着呢,你踹踹试试,我要是摔出个三长两短,你负责!”
聂焱好险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要是摔坏了,心疼的还是他。
硬的不行,就软的来,聂焱走回来,脸贴在门上,“好好好,知道你厉害好不好?放我进去吧,今天绝对不闹你,昨天不是还叫唤着想要,今天我回来了,怎么反倒不让我进门了。”
他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还敢说昨天,放着她上不上下不下就走了的人,是谁?!
梁柔很残酷的说:“你走不走?不走我明天就住医院去。”
能惹得过吗?必须不能。
聂焱在门这边,作出举起手来的动作,“好好好,行行行,我走我走。”
这可真是,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不能抱着梁柔睡觉,聂焱越想越心烦,他也不能独自不开心对不对?下楼之后就给元彰去了电话,昨晚就是因为要去找元彰才会放梁柔鸽子。咳咳,聂焱才不会承认,昨天他其实也有故意的恶趣味,就喜欢看着梁柔那么眼巴巴的渴望着他的样子。
心里的小九九,聂焱才不认,就气冲冲的找元彰麻烦。
电话打过去就说:“你最近是不是阳痿了?”
元彰当即开骂,“妈了个鸡,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聂焱听元彰生气,就心情舒服了点,满眼都是恶意的光闪烁,悠悠闲闲的说:“你还不知道?外面现在都传说你元彰那方面不行,这些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搞起来!”
相比于元家人的男女关系混乱,子孙满堂,私生子遍地,元彰的确算是比较干净的了。
关于元彰的谣言,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聂焱随便挑一样出来,就戳了元彰的死穴。如元彰这样,在江湖上走跳,靠着兄弟哥们关系维持老大地位的人,最介意的就是被人怀疑他不是个男人。
阳痿?
去你妈的!
元彰连电话都没挂掉就已经开始大喊,“去,给爷找他妈十个女人,爷今晚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夜御十女。”
聂焱笑的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安安带着狗狗跑过来看他,还要克制住,不能露了馅。小孩子可不能知道他这方面的恶作剧。
“你可悠着点,身体重要。”聂焱好心劝元彰。
可是这时候,小心身体这话,实在是有刺激作用,元彰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你!妈的,弱鸡,想想你后半辈子要对着温玉那样的八婆,我都替你痿的慌!”
显然元彰也不是吃素的,聂焱欺负他,他就反击回来。
果然一提温玉,聂焱就笑不出来了,百无聊赖的挂了电话,自己躺在沙发上,双脚打直瘫在那里。
孤枕难眠啊,孤枕难眠。
安安从聂焱的腿间跑跳过去,狗狗还小,没那么灵活,生生从聂焱的腿上滚了过去。
聂焱气的怒目,梁柔母女欺负他就算了,连个二狗子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聂焱一蹦子跳起来,追着安安还有狗跑,叫着,“抓住今晚就吃狗肉火锅的夜宵。”
安安尖叫着带着狗狗狂跑,笑闹声响彻整个别墅。
梁柔当然听得到,会心一笑。
其实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不管在外面对多大的压力,只要跟聂焱关起门来过日子,她就会觉得外面的一切都不重要,她满心都是踏实欢喜。
聂焱跟安安追跑了一场,结果就是安安体力不支,累的眼泪就出来,一直叫着腿疼。
这时候才发现问题,今天拿了狗回来,安安喜欢,就带着狗一直跑来跑去。聂焱觉得这样挺好,也就没管过。可是到晚上才想起来,这么跑一天,安安的运动量显然是太大了。而且之前安安并没有这样大负荷的运动过。
晚上会叫腿疼,简直不能再正常。
聂焱悄悄地抱着安安去泡脚,不敢让梁柔知道。
要是梁柔知道安安因为他拿回来的狗,跑的又困又累,还疼腿的要哭,想必又要生气。
坐在一楼的大卫生间里,聂要找了药酒来给安安按摩,他也不知道怎么给小孩子缓解腿疼,就只能按照大人的办法来。
安安困死了,眼皮子都打架,可是腿又疼,睡不踏实就哭。
聂焱也不敢手劲儿太重,安安这两条腿,就跟白生生的藕节一样,握在手里,半点不敢下力气。说是按摩,其实就是给轻轻揉揉。
聂焱哄着安安,“以后不能高兴了就这么跑,听到了没有?”
安安困的靠在聂焱的肩膀上,嗓子还带着哭腔,柔柔软软的‘嗯’了一嗓子。这小奶音,听的聂焱心都化了。
聂焱将肩膀靠上去,让安安靠的更舒服一点,小姑娘就跟小肉虫似得蜷缩在他怀里,心里都是涨满的感觉。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姑娘啊。
抱着安安去了公主房,把安安都安顿好之后,聂焱才从安安房里退出来。
梁柔在卧室的门还是紧闭,聂焱一低头,就看happy睁着大大的眼睛在看他。
所谓单身狗的对望。
聂焱哼了一声,不理狗狗转身走。可是狗狗却还是很乖的跟着他一起下楼。
梁柔知道聂焱没那么善罢甘休,所以把椅子就放在门后,她上床睡觉。所以果然,聂焱看时间不早,等梁柔把卧室的灯灭了之后,拿着家里的备用钥匙上楼,一开门,就被椅子挡住了。
要强推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椅子,不可能无声无息。
到时候梁柔肯定醒来。
聂焱有些拉不下面子,半夜偷摸进门这种事,光明正大的做,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妈的,算了,忍一晚上。
聂焱没在强入,下楼进了客房想着凑合一宿。
翻来翻去睡不着,梁柔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想她就经常彻夜难眠,现在人就在不远的地方,他却抱不到亲不到,简直能要命。
迷迷糊糊睡着,都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
结果当然是起晚了,什么都不顾,蓬头垢面从卧室里跑出来,佣人就说梁柔早已经走了。
“梁柔!”聂焱在家里暴吼,挥拳打空气,“你给我等着,今晚回来,我让你哭着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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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的前一天,叶枭提出让梁柔睡在中心医院旁边的酒店里,最好的总统套。
“充足睡眠很重要。”叶枭这么说,眼神里挺有内容。他是想着梁柔这才回来的时间不长,聂焱........这都禁欲了很久了,梁柔晚上跟聂焱在一起,难免会控制不住。
平常的时候,他当然管天管地管不了人家夫妻房事,可是明天就要手术,叶枭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保证梁柔的睡眠当然很重要。
梁柔想了想,觉得叶枭的提议倒是不错,她其实就算跟聂焱不在一个床上睡,也还是没办法安心下来。想着聂焱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难免还是会蠢蠢欲动。
真的爱一个人,他的呼吸,都能扰乱心神。
梁柔答应下来。
当晚,根本就没有回去。
聂焱已经没脾气了,挂了叶枭打过来解释的电话,聂焱面无表情的让傅守一把文件都拿来,明天其实就是基海兆业的董事会,他今晚该临阵磨枪一下了。
这一晚,其实梁柔跟聂焱,都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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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可馨手术当天,徐泽池跟柯桓来医院陪着叶枭。
这主要是考虑着万一要是樊可馨在手术台上没撑过来,叶枭身边不能没有人。
徐泽池左右看了眼,问了句,“老七呢?”
今天这样的场合,就算不是为了樊可馨叶枭,为了梁柔,聂焱也是该出现的啊。
柯桓翻了个白眼儿,“今天基海兆业的董事会?你不知道?”
这种事,要不是特别关注,谁会知道啊?徐泽池觉得自己不知道太正常了,问题是.......“你丫现在彻底改作八卦媒体了?”
要不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柯桓没理徐泽池,他目光盯在不远处穿着青绿色手术服走过来的梁柔。手术服真是特别的服装,梁柔全身几乎都被包起来,头发全部被塞进手术帽里,一张脸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气中。而且做手术的人,不可能化妆,此时的梁柔素面朝天,且没有半点遮挡。平时让大家感觉很柔弱的女人,在这一刻,脸上竟然满是坚毅的光芒,无端的让人生出几分希望。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他们这些男人合理保护的女人,反而像是冲锋陷阵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勇士。
第一次见梁柔准备做手术样子的男人们,有些被震住。
柯桓早就对梁柔这幅样子有过见识,在震区救灾的时候,梁柔救治伤病不在话下,对着他柯桓,照样气势十足的说骂就骂。只是此时再见,柯桓还是忍不住的怀念,留恋,这样的女人,让柯桓改变了很多从前的观念。
徐泽池就更直白了,他侧头跟柯桓说:“我早就跟你说过老七的眼睛毒啊,这女人,看着就干净。”
在徐泽池的语言系统里,干净大概是形容一个女人的最高境界了。
柯桓能理解徐泽池的意思,如徐泽池这样**大于感情的人,说出干净来,必然背后还有一种隐晦的,想要将这干净毁灭的**。越是如梁柔这样干净到甚至在这一刻有些圣洁的女人,越是能勾起男人心中最深层的**,那种想要狠狠占有的**。
柯桓把脸一沉,言辞犀利的训斥,“把你那肮脏心思收起来,她不是外面那些女人!”
徐泽池笑的意味深长,他早就看出柯桓对梁柔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维护,这跟当年柯桓处处维护元宵何其多相像。他不过是说句不清不楚的话,柯桓就动了怒。
“你这口味儿,可真是不一般呐。”徐泽池感叹。
前面喜欢元宵,现在是梁柔,这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啊,完全两个类型!本心里说,徐泽池真觉得自己挺专一的,他的女人全部肤白貌美大长腿,一点都不像柯桓这样,一天一个样。
柯桓懒得理这色中魔。
叶枭身边站着儿子叶黎昕,真到了这个关头,其实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的。看到梁柔走进,叶枭跟叶黎昕眼珠子随着梁柔移动,只有一句,“拜托你了。”
一切的一切,都拜托了。
梁柔点了下头,表情不变的进了手术室。
全麻前,樊可馨反过头来安慰梁柔,“我没事,你放心大胆的来。”
梁柔已经笑不出来了,面对这样大的手术,她真的很紧张。樊可馨也不多说,只对着周围的护士等人安他们的心,“别担心,我已经签了同意书,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人闹你们。”
这样的病人,总是让人喜欢的。
很快,樊可馨接受全麻,没了意识。
梁柔跟景杉对视了一眼,一切都在静默中,有条不紊的进行。梁柔在全麻下行经额视交叉前终板联合入路鞍区巨大颅咽管瘤切除。
这原本是对技术很具有考验的大规模肿瘤切除手术,梁柔的技术是绝对过关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景杉甚至在协助梁柔的过程中,慢了一拍,他没想到梁柔的技术竟然已经如此纯熟。
加之,术中观察到樊可馨的肿瘤呈灰白色,质软,部分已经钙化,这是术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梁柔面对这样的情况却很冷静,在镜下进行肿瘤切除。这其中最难的是要在切除肿瘤的同时,依旧完好的保留下嗅神经以及视神经,要不然就算手术成功,樊可馨也会失去嗅觉、视力,跟废人没有区别。
梁柔操作完全投入,感觉不到身边的气氛。
景杉却明显的感觉到,手术室内,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轻了,在梁柔手上的手术刀经过脑内重要神经的时候,几乎是全部闭气来辅助梁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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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门外,徐泽池跟柯桓出去抽烟,这手术一时半会完不了,他们干等着也无聊。
叶枭没有离开,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眼睛盯住‘手术中’三个字,目光散淡,人显得极疲惫。突然有只小手,轻触了下他的腿。
叶枭这才带起精神低下头,望向儿子。
叶黎昕跟叶枭不亲,不仅不亲甚至有些敌意,叶黎昕不喜欢他这个爸爸。这样主动的跟他说话,还是第一次。
叶黎昕眼睛有些红,哑着嗓子问他,“妈妈,她会好吗?”
小孩子就算再怎么表现的强硬,内心还是会怕的。
叶枭对着儿子想要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却发现这很难,但此时,他不能是一个无助的男人,他更该做个父亲。
叶枭说:“放心吧,你妈妈很喜欢梁医生,梁医生就是你妈妈命中贵人,她一定能救你妈妈。”
在这样绝望的时刻,叶枭更相信命。
那些见鬼的百分之几都不重要,梁柔是樊可馨命中贵人,叶枭这么坚信着。
叶黎昕抿了下唇,低声说:“如果妈妈能没事,我就叫你爸爸。”
他知道,妈妈很希望他叫叶枭爸爸的,只是他一直犟着,不愿意叫。如果妈妈能好起来,他其实不介意叫叶枭爸爸的。
叶枭摸摸儿子的头,一时想哭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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