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握拳瞪眼,唾沫星子直喷,那义愤填膺的表情,好似自己就是正义之神,而他姐夫就是万劫不复的臭垃圾。
老两口也不太相信儿子的话呀,就问是真的?你可别瞎说。
狗娃又火了,说家丑能外扬吗,你们没看见当时他那畜生样子啊,咧着嘴,还特么流出了口水,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我若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的亲姐夫,能扑上去灭他吗?
俩老人面面相觑,不吭声了,皆把眼光投向了趴在炕上哭泣的女儿。
“大琴,别哭了,”老太太劝道,“等红旗他爹出来,你问问他还敢不敢了,若他能改正,再就饶了他这次,若还不认错,就……唉,儿子都那么大了,这都作得啥孽呀……”
老太太说着,抽泣一声也哽咽起来。
“啥,啥?娘,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咋的,”狗娃跳了起来,“这是新社会,不是你们那时候的旧社会,男人娶个三妻四妾,随便逛窑子都行,一夫一妻,遵纪守法,你懂不?还饶了他呢,饶了他我就跟你们断绝关系,老子丢不起这人,我那在部队当兵的外甥也不会认那个畜生爹,他不跟他断绝关系的话,就会被组织立马撵回来,戴着强*犯儿子的帽子窝囊一辈子,永远讨不到媳妇,我也会打一辈子光棍,我姐在街坊邻居,老少娘们们面前抬不起头来,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他咋咋呼呼地一通警告和分析,把老两口彻底震住了。
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啊,那个年代,身份最重要,他姐夫若真坐实了罪名,不但会连累老婆孩子,连亲戚也会牵连。
老头被忽悠的脸皮直抖,大喘了口气,冲女儿道:“大琴,别哭了,明天你去派出所问问,你弟弟说的真假,若真的话,那赶紧跟那个小畜生离婚,红旗也要立马跟他爹断绝关系,要不在部队也呆不长。”
“还问个屁呀,全村早传开了,人也被公安抓去了,这些我姐都知道,”狗娃急道,“姐,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种事我敢撒谎吗?特娘的,丢老祖了,我再也没脸去东张村了……”
狗娃说着,竟也哽咽了一声,那悲愤劲,比蛋蛋被狗吃了还狂躁绝望。
“姐,你哑巴了吗,你到底说句话呀,离,还是不离?反正咱爹咱娘,我,还有大外甥红旗,都绝不会跟着那个畜生受连累,坚决断绝关系,特么你们要饭也别来这个门,省的恶心我们……”狗娃咬牙切齿地骂道。
大琴忽地一下坐起来,一拢头发,决绝地道:“离,谁说不离了,我早受够了那个畜生,明天就去跟他离!”
表情严肃,视死如归。
完了,这好好的一家,就这么被这个二流子拆散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但做为一个外人,也不能掺话,何况狗娃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呢,不,他是在为自己。
一家人意见达成一致后,老头问我的意见,不等我开口,狗娃就抢先道:“问我大哥干啥,你们还不嫌丢人吗?我大哥也够可怜的了,媳妇被人拐跑了,他自己也差点搭上条命,若不是老天爷有灵被我碰见,说不定早被狼吃了呢,你说是不大哥?”
狗娃转头冲我挤了下眼,我尴尬地咧了咧嘴,没吭声。
大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
狗娃又说道:“你看看我大哥,当过兵,打过仗,还立过功,身高体壮,仪表堂堂,一看就是个好人,再看那个四眼猴子,贼眉鼠眼的,像个啥东西呀,我姐当时也真瞎了眼,觉得他上过几天学,有文化,跟你们说,数文化人最操蛋了,啥狗屁坏心眼都有……”
好了,经他这么一挑,又紧接着踩实,一家人的决定就更有底气了。
这都后半夜了,眼看要天亮,也不用睡觉了,就接着商量离婚的事。而这时,狗娃也不狂躁了,仔细分析说,这事不能太急,必须走程序,要先去村里找干部开离婚证明,然后去看守所要那四眼猴子签字,再然后他陪着姐姐直接去民政局办离婚证就可。
老头担心地问,若红旗他爹不想离,不签字咋办?
狗娃一瞪眼:“他敢?你以为公安是吃干饭的吗,他犯了死罪,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一切由不得他。哦,他想把我姐娘俩拖死呀,姥姥!”
老头点头说那好,明天你陪着你姐就去办。
狗娃立马拒绝,说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姐还有脸回去吗,那还不被老少娘们爷们的骂死?谁都不用,我自己去办就行。
这话,就显出了家里有男丁的好处和优势。
老太太不放心,说那让你大哥和你一块去吧,俩人做事说话啥的还周到。
狗娃也是拒绝,说咱家的事,人家大哥不好掺合,要不还以为是咱找好了女婿,故意去离婚呢。
我靠,这一句话,把我击的脸色唰的一热,下意识地皱了下眉,而老头和老太太也同时把目光望向了我,眯着眼,咧着嘴,仔细打量起我来。大琴呢,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下我不能装哑巴了,对他道:“你瞎说啥呀,老人不是让你去给姐办离婚,是先让你去村里和派出所打听一下姐夫的事咋样了,若坐实了,咱再另说,不实的话,就不要弄出动静了,那样以后对姐也不好……”
“对对,”老头赞道,“你看看你大哥,说话考虑事就是谨慎踏实,能进能退,你别急着咋呼,等去听了动静再说。”
狗娃遂应道:“好,那就听我大哥的,哎,这当过兵,杀过鬼子,除过汉奸的英雄跟咱就是不一样,有脑子,想的周到。”
他这一说,老头和老太太就好了奇,忙问我真当过兵?
我就假装老老实实地把四岁没了娘,六岁死了爹,跟着瞎子大伯讨饭,给地主扛活,然后长大了当了游击队,打鬼子,除汉奸,抗美远处立过功等等,简明扼要又牛逼闪闪地叙说了一遍。
把一家子听的一愣一愣的,大琴也把眼光偷偷地瞄向了我。
最后,我有些自责地叹道:“唉,都怪我,常年在水利工地上带领大伙搞工程,没顾得上家里,媳妇就被村里一个光棍拐跑了……这都是我的错,以后若再能讨上个媳妇,不会再那么傻地在外忙活了,家庭重要啊,不论男女,没了家庭,就好比大树没了根,没着没落的……”
“对对,哥,你这是说的大实话,我看你也别回去了,在山外整天下地劳作,太苦了,不如呆在我们这儿,凭你的武功和飞石大鸟绝技,那咱一大家子想不享福都难。”狗娃说道,“你们不知我大哥多厉害呀,咱前天吃的那些野味,全是我大哥一石头一个弹无虚发地从天上打下来的,比猎枪都准,哥,你这手艺是在哪儿学的?等着也教教我,嘿嘿……”
他这又是在捧我,我谦虚地说是小时候给地主放羊,赶狼练就的,当八路军游击队的时候还用上过呢,碉堡炮楼的,一手榴弹就能扔进射击口里,帮着咱八路军端掉了很多据点。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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