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复杂的看了看他们,瞥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便签,有些勉强的指着旁边的沙发,有气无力的说了声:
“你俩坐吧。”
这老头,给郑毅的印象还算不错,厚厚的老花镜,桌子上摆着两摞大部头的中英文资料,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学术性的领导。
刚才,徐老接到了校办传达的领导指示,说郑毅惹了狂龙协会的人,后来人家背后的势力又施压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最后放话说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就给当事人放血。
学校怎能不怕,说要严肃处理当事人仓静。
连发配的地方都给安排好了:二选一,图书馆是一个,还有个去男生宿舍楼当一年的房嫂。
到了现在郑毅多少明白了:仓静家境不是太好,很珍惜这份体面的工作。
“新生同学,赶紧另找学校吧,这伙人你惹不起,档案里我就不给你填处分表了,可惜了,小仓老师……”
徐主任说这话时,透着一丝丝惋惜和无奈。
“主任,让您费心了,您还不知道吧,他和人家解释清楚了,说狂龙协会的人不找麻烦了。”
仓静一看他心情低沉,还在自责自己没等保护好自己的下属,连忙起身解释。
看着他一脸怀疑的看来,郑毅谦虚的一笑说:
“主任,其实那伙人也不是坏的浑身流脓,我这一去吧,发现他们其实挺尊重知识的,
就和他们讲思想政治了,保健胜于治疗了,还有仓老师教过的运动与健康,他们都说挺好,还说要支持系里建设……”
那些打架成性,欺行霸市,无恶不作的混子,能听进去这些?
徐斌主任虽然不和这些人交往,但知道他们多坏,一不高兴没准能把系里的水电给停了。
郑毅口若悬河的说着,他老人家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厌倦的表情,心想你这是说天书呢,还是现场编故事呢,他们要是能听进去这些,还能叫狂龙协会吗?
“徐老,真的,郑毅说他们还要和咱们搞贫困学生教育基金。”
仓静和郑毅在一起待了几个小时,感觉他说话办事都有分寸,虽然经常有些出其不意的鬼点子,但这种事上不应该蒙骗好人。
“荒唐,那群混子,我多多少少听说过,在这地方混了四五年了,就没做过一件正经事,还能帮我的学生?不弄黑车、倒腾车票赚钱就不错了……”
徐斌实在听不下去了,轻轻的顿了顿眼镜盒,满脸的气愤。
“郑毅,别幻想了,咱们走吧。”
仓静如同从梦想中回到了冰冷的现实一样,催着他别不知趣了,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主任,求你个事,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再去商量下,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仓老师是无辜的……”
事到如今,郑毅也不能一个电话把李青豪给找来,只能委婉的求徐斌别一下子发配了仓老师。
“你们请便吧,校办一会就要处理结果了,这件事我实在是……”
话到嘴边,徐斌看着仓静不停的擦着眼泪,实在不忍心说出剩下的“无能无力”了。
两人悻悻的走到门口,郑毅真恨不得回头再数落几句这个关键时候没骨气的老头。
词都想好了,那就说:
“领导当到你这份上,软的像个软蛋,不如早点辞职回家给老婆洗袜子去。”
转身的刹那,看到徐斌摘下了老花镜,精力专注的看着手机超大屏幕,喃喃自语的说:
“你俩给我回来,回来,系里账上到了五十五万,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