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回答你,”季翎再次向前一步,眼眸深深望进木九黎眼里:“因为你扰乱了我的心,而我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嗯?”
木九黎愈发茫然,也愈发心慌,低头避开季翎的眼睛。想再往后退,却一脚撞在了树身上。
退无可退。
季翎一声轻笑:“现在知道退了?我给过你退的机会,你没要,我也不想再给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季翎嘴角笑意上扬,微一俯身凑到木九黎耳边。
“意思就是,九黎,我喜欢上你了。”
清而低柔的声音,却像是狂风携着烈火滚过,将木九黎的脑海烧成了一片空白。她怔怔抬头去看季翎,那双极漂亮的眼睛也在看着她,墨色深深,桃华灼灼。瞬间她就重新低下了头。
等她终于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脸和耳朵一齐红了个透。像是有无数根刺从地底拔出绕在她四周,她傻傻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是打算让我们一起在这站到天黑吗?”季翎有些无奈。
木九黎张张嘴又闭上,哑然半晌,终于讷讷开口:“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象过无数种回答,唯独没想过这种。季翎默了片刻,轻轻笑起来。
“就说你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又是一段风止云沉的静默。
木九黎终于整理好心绪,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着季翎。
“季翎,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你对我比一般人重要,是我很在意的同伴。但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
季翎默然盯着木九黎不知所措扯着衣袖的手,片刻后,伸手将她的手指轻轻掰开,解救出被蹂躏的衣袖,脸上笑意如清风拂乱尘,眼眸里灼华渐柔。
“没关系,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体会,慢慢想。想清楚了别忘了告诉我。”
浅浅淡淡像是说着一件简单随意的事。
木九黎怔然点头。
“日出也看了,话也说了,我打算回房小睡一觉,”走到几步外,季翎回头笑道:“你还要站在这么?”
木九黎呆了呆,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两人一齐往回走去。
木九黎侧头看了季翎一眼,又迅速转回头。
她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季翎,但她知道,纵然偶有莫名的不自在,她仍是乐意跟他呆在一起的。
走到一半,木九黎突然想起什么。
“季翎,昨日你与二师姐……”
“我刚才不也在你耳边讲话了么?说起来,我还抱过你,背过你,也不见你多么在意。”
木九黎再一次红了耳朵,不说话了。
季翎的嘴角悄悄上扬。
***
曾经的燃月公主宫,如今的凰女殿。
处处透着火色的华美大殿里,一桌分毫未动的精致点心前,身着繁复黑色祭司服的云夜站起身。
“既无要事,云夜告辞。”
云夜的声音偏柔,极好听,语气却和他的人一样冷寂。
“站住!”
“凰女殿下还有何事。”
楚燃月走到云夜身前,紧紧盯着地方的眼眸:“云夜,我之所以执意将凰女大典提前,就是因为天下只有烨皇玉玺和凰女令可以请动祭司。现在,我命令你,留在这里。”
云夜苍白俊秀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
“凰女殿下日日滥用凰女令,身为琉璃台之主,我有权不从。”
黑色的衣摆从红衣边擦过,楚燃月蓦然扯住云夜的袖子。
“夜,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认我了么……”
“公主殿下!”
殿外忽传来喊声,有丫鬟正在走近。
楚燃月咬咬牙,松开了手,退到两步之外,对着进来的丫鬟冷声道:“大呼小叫的,何事?”
丫鬟抖了抖,将手中小瓷瓶呈上。
“公……凰女殿下,这是长安君让我呈给殿下的,还有,季公子托长安君转告殿下,他已做了选择,他选择随心。”
云夜的目光在小瓷瓶上停了一瞬,漠然向外走去。
楚燃月眸中现出一丝慌乱:“云夜!这瓶琉璃露我并不是随意予人,是……”
“殿下不必解释,与我无关。”
没有一点起伏的声音,黑色身影不紧不慢地走向殿外,渐渐消失在楚燃月的视线里。
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依然是盛色凌艳的模样。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告退。”丫鬟急忙退了出去。
殿内,楚燃月看着手中瓷瓶,口里轻喃着:“选择随心,随心……”像是说出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渐渐笑出声来。
大殿外,满腹心事的丫鬟拉住另一个丫鬟,低声道:“你绝不觉得云夜祭司很像以前公主身边的夜煞大人。”
另一个丫鬟嗤笑一声:“虽然我没见过夜煞的真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祭司大人是多么高贵圣洁的人,夜煞又是做什么的,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丫鬟无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