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奕道:“回包大人,正是草民。”
包公一排惊堂木:“经过如何,详细道来,不得有半字不实。”
祈奕点头,道:“是,草民最先到达关帝庙,而后秦香莲母子三人仓皇而至,再后来韩琦提刀追赶而来......”
祈奕遂将当日情景一一复原在众人眼前,比之秦香莲所讲还要详细周全。且祈奕口齿伶俐嘎嘣脆生,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就跟书场说书先生似的,清楚明白引人入胜。
祈奕说完,包公尚在回味,尚未答言。陈世美却已经起身来至祈奕秦香莲面前,指着祈奕连声讥笑:“哈哈,秦香莲,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找人也找个有谱些,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就去找个半吊子白面书生,你以为这样我就信了,你也太天真了,他这个病秧子身板,怕连我打不过吧,凭他能够制服韩琦?”
陈世美说着话极为轻挑用脚尖来挑祈奕下巴,祈奕受惊身子侧倾,与陈世美四目相对,这一看,祈奕知道了公主为何以妙龄至尊迷上而立之年陈世美,这人若非一双剑眉,实在不似个男丁,但见他一双凤眼,黑眸樱艏羟逅》粝改郏胶斐莅祝徽湃莩ち扯佳凵门袢床皇腥擞2压止髂缸龆苛恕
祈奕在心底也采信了包公所言,公主乃是倒采花,做寡妇乃是自找的。
却说祈奕这一番心思,说起来罗嗦一大堆,其实不过一瞬间,祈奕面前已经多了一柄宝剑,将陈世美翘起的左脚压了下去:“请驸马爷自重。”
是展昭。
展昭飞身同时,秦香莲搀扶起祈奕:“对不起啊,恩公,都是我连累恩公。”
祈奕摇头同时,头顶炸响惊堂木,包公发了怒:“驸马爷,这是开封府公堂,本府问案自有章程,无需旁人插嘴多言,否则本府律法不饶,还请驸马爷自重。”
陈世美见包公总跟他开口闭口律法,简直烦透了,他当然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律法不容,罪该斩绞,包公更是无时无刻不想动用虎头铡。想着开封府虎头铡,陈世美只觉得脖后根子直发凉,顿时变了脸色,怒目瞪视包公,粗气急喘,大力一撩袍袖,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本宫听见了!”
“这就好!”
包公复问祈奕:“你说你曾经救过秦香莲制服了韩琦,并将之带走,此事当真么?”
祈奕道:“当真!”
包公提高声响:“果然?”
祈奕再道:“果然!至始至终,韩琦跟秦香莲除了追杀哭诉并无其他交谈,之后韩琦便被草民带走,他们二人更无私下相处时间。陈状元所言勾搭串通纯粹胡诌,还请包大人圣裁,还秦香莲这个贤德媳妇、坚贞母亲、苦命女人一个公道。不要让小人贼猖狂,好人常戚戚。”
秦香莲闻言悲喜交加,忍不住哭着磕头咚咚作响:“谢谢恩公,谢谢恩公还了我清白!”
陈世美见祈奕话中有针对自己之意,再次暴虐而起:“大胆贼子,竟敢谎言作证,诬攀皇亲,难道不怕律法森严吗?”
祈奕转而面对陈世美,态度恭敬,言辞锋利不饶人:“回禀驸马爷,草民虽然低贱,却行得正,坐得端。既不忤逆不孝遗弃高堂父母,生不养死不葬,也没攀龙附凤抛弃糟糠,杀妻灭子。
草民一生遵纪守法,敬君父,纳徭役。上不欺天地鬼神,下不丧良心道德。草民夜夜安枕睡得香,只怕早起晚了误农事,问安晚了娘责备,从未想过要怕什么律法森严呢!”
“你?”陈世美气极语塞。祈奕字字句句都针对陈世美,骂他抛弃高堂,遗弃妻子,忤逆不孝,罪犯欺君。他不能反驳,顿时恶从心头起,冷笑森森逼近祈奕。他把祈奕当成秦香莲,也想如踢祈奕一个窝心脚,泄愤解恨。
何不该这一招范桐用过,被祈奕破了。
祈奕见他变脸伊始,便心生警戒,候他飞腿踢来,身子侧斜倒地,堪堪避过他的右脚,且身子着地瞬间,双手反撑一个旋风腿,自前往后横扫陈世美金鸡独立之左腿。陈世美左脚被祈奕踢虚了脚,待他察觉有异,想收回右腿稳住身子已经来之不及,噗通一声,结结实实跌了个狗抢屎。
祈奕却在一扫瞬间,拉着秦香莲往旁边一滚,险险避开陈世美轰然坍塌身躯。
“好悬,好悬。”
祈奕跌坐一旁手里拍胸脯子,嘴里惊魂不定:“驸马爷,您走路小心点看着路啊,您走路不小心不打紧,别殃及池鱼呀,我们草民可比不得您驸马爷,家财万贯,出门车马。
我们可是草根布衣,如今家乡正闹饥荒,明儿回家去指望两腿走路,吃饭要靠双手乞讨,晚上还要住破庙,倘若被您砸坏了手脚,吓失了魂,还怎么活得下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