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惊讶地睁大双眼,站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儿子马吉元,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马车得以银子,随着帘子落下,他的目光穿过石信天,投向后面那两辆马车.
村长急忙说道:“你说的事情包在老朽身上,不过这银子要不了不这么多,实在要不了这么多,最多一半也就可以了,多了我们这些种田的贫苦百姓也不敢去花呀。”
杨越点了下头:“那便依老伯所言吧,请恕在下无礼,营中士兵连ri奔波多有疲惫,还请老伯立刻安排他们歇息,还有药材郎中一事。”
“嗯,我立刻就去叫人。”老村长回身从怀里给了些钱给他儿子,吩咐他现在就去城里请些郎中来村里,再买些药材。他儿子点头说知道,回头再看了一眼装满银子的马车,走了。
“让义军们都进村吧,我马上让村里的娘们做菜。”村长笑呵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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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夜幕落下。谷满仓呆头呆脑的和兄弟们坐在一起,手里捧着一碗菜汤和两个热馒头,有三个村里的姑娘和他们坐在一起,饶有兴趣的询问着他们行军打仗的事情。谷满仓没有理她们,他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而且他也没有娶个河南小老婆的心思。他呼呼吹着手中的菜汤,虽然这晚餐并不丰盛,但是至少菜汤和馒头都是热的,比干巴巴的干粮要好吃很多。
有一个姑娘从家里提了一篮子鸡蛋跑过来,埋着头说:“我娘让我把这些熟鸡蛋给你们,杀狗官兵辛苦了。”说完她红着脸抬头看了士兵们一眼,马上扭头羞答答地又跑回家了。
坐在谷满仓旁边的姑娘从篮子里拿了个鸡蛋吃,笑着说:“燕子还是那么害羞,嘻嘻。”这村里大部分姑娘都和燕子一样,很少见陌生人,虽然知道这太平军善待百姓,但要她们落落大方地与之相处还是太为难她们了。只有少数的姑娘,常年在大山里游走,开朗放得开,加之好奇心重,太平军听过不少她们这些年听过不少,不过这次倒是她们第一次见。
几个士兵瞧见这光滑的煮鸡蛋忍不住伸手去摸,立刻被谷满仓瞪了一眼,这几个士兵只有灰溜溜缩回自己的手,低头继续啃馒头。
“大哥怎么不吃鸡蛋呢?燕妹子都替你煮熟了。”姑娘将蛋壳剥下,抬头瞧见了他们的举动,不解地问。
谷满仓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不起,军中有令,士兵在外不得欺辱百姓,不得接受百姓一针一线。”
那姑娘劝他们说:“这是咱们自愿给的,又不是你们抢的,难道你们营长还会抓了你们么?”
“不好意思,这是营规,请恕在下驳了那位姑娘的美意。”谷满仓说完又喝了口茶汤。其实他和其他兄弟一样,都想吃那美味的熟鸡蛋。行军的ri子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干粮,只有偶尔运气好了路上碰上些野果子,嘴里还能有点味道。可是现在河南兵荒马乱,清兵到了一地便强征给养抢劫民脂民膏,就算闹出人命了,他们随便将罪名嫁祸给太平军也就算是给朝廷交了差。
所以清军所到之处,州县还好些,那些乡镇村子就是赤地千里,和强盗洗劫了一般。因此北伐军走了一路虽然没有sāo扰沿途百姓,可这河南还是难民成群,路上的野果子当然少的可怜。
谷满仓偷偷看了一眼那篮子里的鸡蛋,在火光的照耀下像是充满了莹莹的光泽。他咽了口唾沫,在心中告诉自己,军规就是军规。
“谷班长,快去食堂领鸡蛋,刚做好的。”另一个班长笑呵呵地挎着一个鸡蛋篮子,催促他。
谷满仓一愣,马上从地上蹭起来,询问:“哪来的鸡蛋?”
“营帅向村长买的,每个士兵一人一个,你快去吧!去晚了就只有吃疙瘩面了。”
“好!”谷满仓笑着看了一眼欣喜的兄弟,赶快朝着那里跑过去。
三个协两千四百人左右,杨越让他们以连圆村为中心,搭建营帐,强调士兵不可到民居中休息。百余个营帐密密麻麻地搭建在一起,夜幕刚降临,士兵们行军累了一天正坐在火堆旁边吃饭边聊天。
几个郎中拉着一车药材来到村里,看着这里灯火通明,全部是兵,还来不及逃跑,就被抓了进去。在被村长大义凛然的话说了一通,然后周博文放了几锭银子到他们手里,那几个郎中便应了下来。这些ri子累计起来的伤患绝大部分都得到了他们的治疗,之后便安顿在特别的伤兵营帐,有人专门负责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