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四川这地方因为是个盆地,因此很少刮风。艳阳加上无风,便弄得整个天地间昏昏沉沉,闷热得让人心里堵得慌。
在红崖子山的山寨门口,走来了一个年轻人,此人中等身材,身材有些纤瘦,五官端正,穿着一身文士长衫,但衫上有许多补丁破洞,显得极是落魄。此人显然身子骨有些乏力,爬上红崖子山用了不少力气,呼吸急促。
这人走到山寨门口,休息了一下,顺了口气,然后远远地看了一下寨门两边的对联,大声笑道:“诛杀胡虏开天国;斩尽妖魔定太平,哈哈,太平天国!这口气未免太大,世间真能建得起太平天国么?”
寨门边的暗哨早已通报入了山寨,留守在寨子里的谭宏急忙走了出来,正好听到这人念出了对联。谭宏看他一身打扮,还能识字,想来是个落魄:“这位先生,在下是这宅子的管家,请问先生如何称呼?来我们王家宅子有何见教!”
那落魄书生见有人出来,也不答谭宏的话,便大笑道:“我看你这里不像是府邸,倒像是一个造反通天用的山寨!”
谭宏心里一惊,马上压下自己的情绪,淡然道:“先生笑了,青天白日,哪能妄议造反之事,我王家乃是清白商家,在县城里落过户籍的。”
那落魄不靖,奸官当道,山匪都能落得了户籍,何其可笑。若你王家真是良民,请问这对联如何解释?”
谭宏毕竟是走江湖的,哪会被他虚言诓倒,豪笑道:“我家老爷志向不凡,立志报国,方有此对联。就算用词不甚妥当,却不犯王法,若你用这对联便认定我家是山匪,我倒要与你去县衙里道道。”
落魄书生眉毛一扬,没想到这王家一个管家也这么能,倒是不能看了这人,于是拱了拱手,大声笑道:“好吧,先不论你们是山匪还是良民,但你们眼下就要大祸临头,全府人等化为飞灰,到时候不管是良民还是山匪,又有什么分别!”
“你什么?”谭宏一听,肌肉立即收紧,就准备上前扣下这书生。
却见:“晚生郝孟旋,乃是这蒲江县本地的举人,晚生有事关贵府安危的重要情报,想与贵府老爷亲自谈谈……”
盛夏,夏盛,一丝风都没有,郑府外的黄桷树在阳光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叶子。
郑晓路光着个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正在练着枪法,在练枪法这一上,郑晓路的勤奋程度完全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因为未来的巨大危险,时时地压在他的心头。张献忠、清军,爷爷一定要把你们这些混蛋行子通通赶出地球去!郑晓路一边挥着枪,一边想道。
一只灰鸽落在了前院的地面上,咕咕叫着走向郑晓路的脚边。
“又来信了!”郑晓路抓起鸽子,从它的脚下取下一封信来。信上的字不多,只有几行,是从红崖子山上来的,大意是:有个书生叫郝孟旋,要见王老爷,是有关于山寨安危的大事要通告。
“山寨的安危大事?”郑晓路想道:“谭宏知道我这里被张逸尘盯着,怕他武功太高,截了鸽子,所以不敢写在信里!看来得亲自走一趟山寨了。”
“王满、搜魂剑、碎梦刀、杨帆,都来,我们走,去山寨!”郑晓路召集人,便叫杨帆备马车。
“东家,张逸尘不定在附近盯着呢,我们就这么出去,他盯上了车子怎么办?”王满劝道。
郑晓路掐着手指一算,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八月十一日木匠皇帝就要毙命,于是笑道:“没关系,让他跟来吧!我们走……”郑府的马车刚刚出了成都城,张逸尘的身影就如一片金黄的树叶,在树梢上轻飘飘地跟了过去。
“终于出城了!”张逸尘心想:“我故意没有放暗器截你的鸽子,便是要看看你收了鸽子之后要去哪里!不论你有多少心思来提防着我,但你只要有别府,就总不能不管不顾。”虽然案情终于快要有进展了,但张逸尘的眉头却深深地锁在一起,因为他两天前接到了锦衣卫从京城里来的飞鸽传书,皇帝陛下因服用仙药,全身肿胀,病重难治……看样子活不久了。
“难道,郑晓路的八月京中有大变,指的是皇帝陛下快要大行?”张逸尘的心里感觉一片冰凉,如果郑晓路能算到这种事情,那他是个什么人?张逸尘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马车,感觉到那黑漆漆的车厢里深不可测。
郑晓路一行人到了红崖子山,便赶紧来见郝孟旋,王满照例化装成老爷,郑晓路则贴上狗皮膏药,充当师爷。郝孟旋已在山上等了两日,颇有些焦急,此时听正主儿来了,赶紧相见。
双方见礼完毕,直接进入正题,
王满拿腔拿调地道:“你有关乎本府安危的重要情报,究竟是什么呀?”
郝孟旋笑了笑道:“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想请王老爷先答我一个问题,这红崖子山上,究竟是个府邸,还是一个山寨?”
郑晓路双眉一挑,这书生究竟想要做什么?王满见了他神情,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便笑道:“郝兄弟,这里是个山寨还是个府邸,对你来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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