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东西没放进去,那便是洪湖人对它又恨又爱的俗称“水花生”的水浮莲。
这水花生在洪湖境内,一直是个备受争议的物种。在洪湖,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它的踪迹,和龙虾一样捞不尽杀不绝。自从五几年开始在洪湖发现第一棵这种叶柄状似葫芦的水生植物后,它便以让人瞠目结舌呈几何级数增长的生长繁殖速度迅速地占领覆盖了它所能涉足的一切水域。
因为水花生生长起来,都是成片成片的覆盖在水面上,成为蚊子滋生的温床,并且堵塞河道,腐烂之后又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污染水源,降低水中氧气的溶解度,导致鱼儿缺氧甚至浮头,所以养鱼的农户对它那无一不是除之而后快。不过呢,那些养殖黄鳝和螃蟹的养殖户则拿它当宝了。因为黄鳝喜欢躲藏在阴凉的地方,而大片的水花生正好就给它们提供了这么一个场所。螃蟹食性杂,什么都吃,这水花生又是上好的饲料。
一群人撑着船就进了农场南边的南大河,看着人多,可全部都是旱鸭子。在鱼塘里水浅还可以走几步,可一跑到这外面的河里来,顿时傻眼了,连游泳都不会,又几时撑过船来?不得就只好任那条木船在河中间打转,杨伟拿着把镰刀靠在船边将水花生成块砍下,拖到船上来。每拖一块,这船边就因为受力往一边倾斜,吓得几个学生大呼叫。
“好东西!”杨伟叫了一声,将正被拖住的那一块水花生往河里一丢,手顺着下去一捞,紧接着一个两斤多大的甲鱼便被扔到船舱里来了。
在员工们的欢呼声中,杨伟赶紧拿起竹篙把船撑到岸边。一个个都想伸手去捉,又怕这家伙张嘴咬人。这杨伟虽要比这些从来就没什么多少农村生活经验的学生强上一,可他自己现在拿着个玩意也是没了办法。时候他家隔壁的肖婶娘就被甲鱼咬过,手指头都差被咬断了,过了老长时间才好。到最后灵机一动,索性就一把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将这个正在不停瞪眼摇头示威的大家伙给整个儿包了起来。反正今天雨也停了,天气又暖和了起来,穿着长袖秋衣倒也并不觉得有多冷。
回到农场,找个水缸放了进去,这黑乎乎的玩意儿就在里面爬得沙沙响。学生们现在也不做事了,都兴高采烈地跑过来看稀奇。倒不是他们没见过野生甲鱼,只不过超市里卖的哪里有多少这么大的?
“今晚又有酒喝了!”刘柳军大声欢呼,带起一片大笑。“不过,就这么一只怎么够分?要不老大再去捞两只回来?”
“你以为这玩意是鱼池里养的,我到哪去捞?”杨伟想了想,又道:“其实真的要再弄两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要有耐心。”
吩咐这些老饕在家里安安心心把砍好的水花生放到网箱里去,杨伟换了件衣服就去准备东西捞甲鱼了。其实也不能是“捞”,应该算钓吧。
洪湖多水,从在水边长大的杨伟自然对这些方面并不感到陌生。尽管从来就没弄过这些东西,但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路吗?时候他也是经常看见人家到河里“捞”甲鱼的。
到他妈妈那里寻了几根缝衣服的细针,用老虎钳把针鼻子那一头夹断,只留下两公分半左右的长度,找了块专门用来磨镰刀的油石将夹断的那一头磨尖,再到中间滴上一滴醋,等其略为锈蚀之后用棉线缠紧。左右抽动也不动分毫才好。
从碗柜里寻了一块肉出来,拿刀将上面的肉皮剥下来,切成一公分宽三公分左右长的猪*,每根系好了的针上面都穿上一条,把这些收拾好,杨伟便跑到先前捉到甲鱼的那条南大河边上了。在河边的树上折了根手指头粗细的树枝下来截成段,把没有拴钩的那一头系在树棍上,然后每隔十米左右便扔一颗钩下去,树棍在岸边上插紧,以防甲鱼上钩后用力逃跑。
其实,真正钓甲鱼还是用猪肝比较好,把生猪肝切成条,加入开塞露鱼肝油搅拌均匀,用来钓甲鱼那是一拉一个准。只不过杨伟也不敢肯定这河里究竟还有没有,傻乎乎跑到街上去买了猪肝,到时候一个都没吊起来的话,那该要笑死人了。反正今天也就只是试一下水,如果真的多,到时候别买猪肝,就算是杀鸡取血用来诱捕他也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