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满是繁星的天空似乎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但此时苏家的小客厅里,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气氛却一片萧杀。
心情极度黯然的苏清河已早早的睡去,无论他想不想睡,或是能不能睡着,苏钥此时都会让他安安静静的睡下。
因而客厅里只余苏钥与齐玖。两个人没有了白日在人前的和谐,取而代之是一片令人窒息肃然。
苏钥,神色漠然,气质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她之前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那现在就是一个从血风腥雨之中走出来的森然杀手。
冷酷,漠然,眉宇之间厉色天成,眸中光芒阴霾而森冷。这简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齐玖,面色黑的吓人,只是唇角却有一缕苦涩,现在眼前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苏钥吧,那只有在苏清河面前才会展现的温柔如水,只是一个假象。
她即然不珍惜,为什么又要花费如此多的精力来隐瞒自己的本色呢?
“我很早之前就有个疑问,清河真的是你十月怀胎而生下的孩子吗?但当时为你接生的人是我,所以我再怎么的怀疑却也只能相信这个事实。只是到今天,我也没弄明白,他究竟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的仇人?”齐玖愤怒之中也多了一份绝望。
话语很伤人,但苏钥却恍若无觉,眼神依旧尖锐,她盯着齐玖冷冷的道:“你要这样说,我也很失望。我认为这么多年以来,你应当了解我的性情。”
齐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我一直在规劝自己相信你,但清河的存在却时时刻刻在提醒我你的残忍。现在你如果可以给我一个理由,我依旧会相信你。”
再怎么的绝望,但眸中还总隐藏着一丝期翼。母亲,天下那么多的母亲,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唯有她,他始终不信她真的一如她所表现的那样残忍,虽然她带来的总是失望。
只是这一次依旧没什么改变,他想要的理由恐怕永远都不会有。
苏钥清秀的脸上依旧一片漠然,面无表情错开了盯着他的目光:“如果你拒绝我的提议,我会另找人。”
齐玖脸色惨白的看着苏钥,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是你儿子。”
苏钥掩下眼帘,将那一闪而过的惨然遮到无人问津的角落:“正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所以我才会这么决绝。”
齐玖看着她,她则看着窗外的夜空,客厅里只剩下齐玖粗重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天长地久,也许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齐玖沉重的呼吸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也垂下了眼帘:“即然如此,也不用以十年为限了,以后清河就是我的儿子,你也永远不要再出现为好。”
这一次他的心真的没有了任何希望。
苏钥抬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傲然的看着齐玖:“我给他十年的成长时间,如果十年之后,他没达到我的要求,那这一次的确就是我们母子的永别之日。”
齐玖看着眼前这个苍弱依旧的女子,心再一次的被悍动。即使知道她的真性情,即使对她再怎么的失望,但半点都不损他对她的仰望之情。
她没变,依旧是那个十多年前自己初识的女子。她纤弱如风,却又傲然如朱水星森林里最高的那一棵苍木。她性情纯良,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狠如刀。先是圈养想要将其养成一个废人,当看到自己的圈养失败之后,却再次心硬如铁,将其扔入狼窝。
从初见开始,他就没弄懂这个女子,到今天,他依旧读不懂她。如果说她真的不喜那个孩子,那也有情可愿。但这世界上有哪一个母亲能为一个自己不喜的孩子做到这个地步。
从她发现怀孕开始,他就曾劝她不要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在朱水星的流民营,孕妇是活不下去的。即使活下来,生下了孩子,孩子也只会成为流民营里众人的食物。
那时还不能称为一个孩子,因为她怀孕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但她以其狠绝的手段不但生下了孩子,而且护住了孩子。产子的前一刻她还在战斗,与森林里的磁极兽。产子的后一刻她依旧在战斗,与流民营的人。这世界上没有像她这样的女子,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当她的孩子被判绝活不过三个月的时候,这个决绝的女子亲手给自己与孩子下了同命盅。
“我活,他活。他死,我死。”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立在冰雪中的女子,一身的鲜血,傲然的对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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