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炭火,一晚上就过去了。”杜雷苦笑的摇了摇头,来到枫叶学院以后,和以前生活比起来可谓天壤之别。
“过得肯定很艰苦吧。”诺诺并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生活,这从她身上华贵的丝绸礼服就能看出来,一件衣服就能顶普通家庭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艰苦吗?一点都不觉得啊,因为在仓库里起码还是暖和的,但也只能在仓库里睡一会儿,就必须得去雪地里趴着,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再或者到雪山里去采集药材,卖给收购药材的药贩子。”
杜雷平时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他今天的话却格外的多,马车依然“哒哒”的行驶着。
“现在你都才十几岁,那以前你才……”诺诺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再对比起自己的童年。
“不管好与不好,都是这样过来的,稍微有些跑题啦,明明是在说新衣服的事情来着。”杜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得到了诺诺的理解。
“刚才你说羡慕同村的孩子有新衣服,他们笑得特别幸福,特别开心,后来呢?”诺诺提醒了杜雷刚才没说完的话,平时耐心极差的她,今天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安静的听着杜雷说着。
“后来吗?原本我也只有在旁边羡慕的份儿,可是后来有一天有一个孩子穿着新衣服在我面前炫耀,说我是没爹没妈的野种。”杜雷坦然的说着这些恶意中伤自己的话。
“怎么会……这真是太过分了!”诺诺虽然当时不在现场,但完全可以想象到一个孱弱的小男孩受尽委屈的样子。
“过分吗?我觉得这很正常吧,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早就司空见惯了。”杜雷笑着摇了摇头,说得倒是云淡风轻的,但诺诺很清楚,他的内心绝对不会好受的。
“难道你就这样忍气吞声?”诺诺皱起眉头,她从来都不是好招惹的人物,但凡是受了委屈,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报复的。
“当然没有呀,我把他绑起来狠狠抽了一顿,还把他的衣服抽得破破烂烂的,他才穿一天的新衣服就变成这样,他一直哭,一直哭。”杜雷回想起久远的事情,摇头笑了笑。
“唉?小时候你居然这么凶的吗?居然把同年龄的孩子绑起来抽?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诺诺站在杜雷这边,认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老师他不这样认为,他狠狠的训斥了我一番,让我去给别人道歉,我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晚上才得到那个小孩的谅解,其实他父母一直在劝说他,呵斥他,但他就是不肯松口。”
杜雷有些惆怅,这些事情原本应该锁在记忆里,他谁都不会说起的。
“怎么会,明明错的是他,为什么要你去道歉,而且你才多大,让你跪一个晚上,这也太过分了吧?等等,你刚才说……老师?”诺诺为杜雷鸣不平,连她也气愤起来,但很快她就注意到了细节。
“对啊,老师,是我从雪地里刨出来的一个男人,只在村子里短暂的停留了三个月就走了,但教了我很多东西。”杜雷点了点头,原本那个男人的存在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但还是跟诺诺说了。
“可就算是你的老师,他也不能这样对你吧,他难道就忍心看着你受苦吗?”诺诺对杜雷口中的这位“老师”可没有多大的好感,甚至恶意满满。
“老师他当然是不忍心的,但他说是我自己做错了事,自己就应该去弥补,他原本说要给我缝一件新衣服的。”杜雷对那个男人有着很深的怀念,这些都一一的写在他的眼睛里。
“等等,你老师他不是一个男人吗?他居然还会缝衣服?”诺诺有些目瞪口呆。
“会啊,老师他会的东西可多了,只可惜他说好缝衣服,但却匆匆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杜雷深深的叹息。
“走了……是死了吗?”诺诺不太确定杜雷词汇里的意思。
“没有,是有事离开,去了远方。”杜雷哑然失笑,没有想到诺诺会这样理解。
“没有死就好。”诺诺点了点头。
“什么?”杜雷不理解诺诺为什么会这样说。
“没有死,等到我有机会看到他的时候,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有他这样乱教的吗,分明是误人子弟好吧?”诺诺气鼓鼓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