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留在了灵堂料理事宜,如今一切陈设都是府里重新赶制出来的,筹办地十分肃穆庄严。
她在灵前上了香添了油,又细细吩咐了一遍各项事宜,如今这丧事要办的隆重,自然要事事都带着谨慎,陆氏又问了遍道士僧人可都请好了?
徐妈妈也是尽心尽力操持,又和陆氏说了遍丧事的进程,现在徐妈妈总理着府里,自然是样样都办的妥帖,府里的下人奴仆也都井井有条。
江锦言和李氏便赶往梧桐苑,却在院门前碰到了方家赶来报信的管家。
这才得知方家大少爷方立诚刚刚在府里接了旨,方延景被封为定远侯,方立诚被封为世子,方老将军的封赏就等到班师回朝再议。
李氏听了,怔了片刻这才喜极而泣,可算是熬出头了。
这几日自己在大理寺,日日夜夜都寝食难安,还要强撑着故作镇定不让小辈慌张,不然这方家可不就自乱阵脚了。
江锦言闻言安慰了她一番,两人这才进了院子要去告知方老夫人。
此时方老夫人和江士恒正一前一后出了花厅,江锦言抬头看到自己父亲一脸颓然和愧疚,心里一跳。
方老夫人听李氏说了方家刚刚接了旨的事,于是留下方家得力的仆妇照看丧事,又细细地嘱咐了江锦言一番,这才和李氏匆忙赶回方家料理事宜。
江锦言送走了方老夫人和李氏,就被江士恒喊到了书房。
江锦言对自己的父亲感情很复杂,说不清是怨还是什么,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更何况这靖安侯府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她坐在杌子上,垂着眼帘。
江士恒看着自己的这个嫡长女,心里是有愧疚的,这么些年来,自己和方氏渐渐生疏。
连带着自然也对这个女儿很是冷淡,甚至自己平日里总觉得王氏生的芊姐儿更合自己的心意,而这个言姐儿却像个外表美艳的花瓶,徒有其表。
但江士恒也知道,若不是这次丧事上有江锦言在顶着,恐怕现在更难收场,想到这里又对江锦言高看了几分,毕竟是方氏的女儿啊。
江士恒沉默了许久才开了口,“你外祖母说想将你和程哥儿接去方家抚养。”
江锦言猛地抬起头,什么?外祖母要接自己和锦程去方家?前世可没这一遭啊,她转瞬又明白了,方家提前了一天出了大理寺,也少了许多磨难。
前世这个时刻为了表哥方立诚的腿,方家一片混乱,又加上母亲的丧事,外祖母是病倒在了床上,出殡那天才勉强来送了葬,这一世,方家躲过了这一劫。
江士恒叹了口气,看着江锦言继续说道:“父亲一直以来就对不住你母亲,也对不住你,你,你若是觉得去方家好过些,等你母亲下了葬,父亲就将你们送去方家,你放心,父亲会去讨一道旨意,给程哥儿请封世子,以后这侯府定然是程哥儿的,你的嫁妆父亲也会好生置办下,不会委屈了你,你们从此也不必担心会被人压了一头,这也是,父亲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
江锦言怔怔地看着江士恒,她从未听过父亲说这样的话,前世父亲被夺爵后留给她的话只有一句,就是后悔生了自己这个女儿。
可现在却又是这样的一番情景,让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江锦言低着头暗暗忖度,她不能去方家,她得留在这里,她还有自己想做的事,她不能去方家逃避这一切。
这也是母亲撑了十几年留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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