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我说我初到此地就能遇见有人轻生呢,还真是命中带煞不成。”
“?”三娘不解。
“贤弟可会游水?”
“不会。”摇了摇头,这一个问题都没解决,怎么又是发问!
“那为兄可算是救了贤弟一命啊。贤弟该如何报答为兄呢?”二狗这从严肃正经一刹那转变成嬉皮笑脸的样子,三娘表示接受无能。
“孑然一身,无以为报。”三娘也不是吃亏的主。
“那可否告知在下,贤弟如何称呼?”
三娘转头看到他搂在自己肩上的手,突然变得不情愿了。
“为何不是你先告知我姓名?”三娘左肩一抖,把二狗搭在肩膀的手抖落下去。
“也是,也是。在下,姓郝,单名一个仁字。”
“郝仁,你逗我呢?”
“真的!家中排老二,你可以唤我二郎。”说完,还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三娘。
三娘拿他没法,只能说到:“在下姓卢,卢家三郎。”
在二狗更加期待的眼神中,三娘眼珠子转了转,“单名,一个义字。”
“卢义,好名字。哈哈!”说着手又搭了上来,力道还更加重的搂了搂,”不知三郎这是要去哪儿?”
“去哪儿你管得着么?”
“诶~兄弟一场啊。为兄也要坐船,不知可否能一道?”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只是这下雨天,实在是走不快。泥巴路也是不好走,为了避开这路上的坑坑洼洼的,三娘感觉整个人都在二狗的摆布下行动了。
“扬州。”
“那可巧了,为兄是去余杭,正好顺路呀。同去同去。”二狗这下是真高兴了,提溜着三娘就打算去下馆子吃一顿,“不知三郎可寻船了,为兄正好不用再找了。”
“三郎真是我的福星啊。”
“呵呵~我当不起福星这个名号。我今早问了一圈,没有一艘去扬州的。”
“怎会这样?”
三娘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这刚到第一天,就下雨,最讨厌下雨了。”嘴里说个不停,二狗带着三娘一路往洛阳繁华的地方走去,“你要说长安城你熟悉,那这洛阳城我熟悉的呀,来过好几趟了,好吃的馆子我都知道,走、走、走。”
就在二狗不停地说话,三娘忍无可忍的时候,码头那边传来一阵喧哗。隐约可以听到救命,再就是有人落水了的呼喊。三娘看到他们周围的人也都驻足,回头看向码头那边。
然而更多的人是往码头方向靠了过去。三娘一直都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群围着了。在长安城都是她被别人看热闹,所以现在也是兴致缺缺。
可是这次不是她一个人了呀,旁边可是有一个无热闹不看的人。
就在三娘想转头继续走,怎料,硬生生地被人带着旋转了半周,继而,肩膀搭着的胳膊牵在了右手上,三娘就被这一股强大的拉力牵引着往码头跑去。
等三娘醒过神来,这码头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跟着二狗的身后,三娘这是看着他用油纸伞挡开人群,见缝插针的往人群围着的中心不停地前进,一边前进,一边还嘱咐三娘把背上的包袱转过胸前。
三娘在经历了脚被踩了三次,腰被推了三次,头磕了三次后,终于前面没有人遮挡了,来到了看热闹的最佳位置,岸边。
再往前走一步,就落水了。
三娘,生无可恋脸。
头上扎的幞头都要散了,身上的长袍被拉扯的歪歪扭扭的,更讨厌的是三娘刚刚不知道被谁的肩膀给撞到了左边脸颊,嘴里被自己的牙齿给磕出一个口子,满嘴的血腥味。
舔着嘴里的破口,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踩得布满黄泥脚印的白靴子,三娘慢慢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二狗。
好嘛,这家伙倒是一点损伤都没有,头发齐整,衣服平整的连一个褶子都没有,靴子更是一尘不染。正双眼冒着精光地看着前面救人的场景,眼都不眨一下的。不时还眯一眯眼睛,为了看得更加清楚,三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甩开二狗紧抓着她的手,狠狠地瞪着二狗。
二狗在被甩开的时候还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把注意力从忙碌的人群上收回,转头看下三娘。也许是目光的确有实质感,在发现了三娘的惨样,二狗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弯了弯嘴角。
而此时的三娘想,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二狗现在估计全身都是血痕了吧。如果是这样,也算是为刚刚被他用伞尖戳到腰的围观群众报仇了。
不信回头看,三娘他们后面的人有多少是扶着腰的。
三娘不敢。
还是装作不认识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