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地抚弄起琴弦来,优美的琴声如泉水般从他的指尖流了出来。
他的琴声很美,旋律清新流畅,节奏活泼欢快,仿佛春风拂来、万物复苏,带着一种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蓬勃朝气。
接着曲调微变,犹如清晨林中欢快的鸟鸣声,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哀伤。琴声行云流水般从她的心头掠过,随着曲调变得沉郁苍茫,心头有种莫名的触动。
弹到后来,琴声开始变得激昂澎湃,裂帛一般充满了苍劲的生气和无畏的勇气。隐约竟有金戈铁马之意,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阳春白雪渔樵问答平沙落雁
到得后来,琴声戛然而止。
两人都如同刚从苍凉悲壮的古战场回来一般,不约而同的吁了口气。
他们始终没有说话,此时已过了三更。雪衣轻轻站起身,走下了亭子,站在亭外那棵梅树下,借着天上的月光和亭中的灯光,望着那一树开的正盛的腊梅,缓缓从衣领里撤出取出一支精致的短笛,轻轻凑到唇边吹奏起来。
笛声清越而辽远,仿佛从天外飞来。
琴案前坐的人侧耳细听,极为专注,似乎连一个音符也不愿错过。
笛声如仙乐般在园中缭绕回荡,竟然带着一种飘渺的梵音,令人为之耳目一清。
半晌,他侧过头去,望着亭外梅树下吹笛的少女,树上的梅花经笛声激荡,连同雪花一起纷纷扬扬的飘坠下来,落在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上。
天微微亮了,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笛声渐止,她的思绪渐渐有些恍惚。
“你是毓家的女儿吗?”那人忽然问。
雪衣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微笑道:“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已经能够猜到了。你就是十年前这个府上的人,对吗?你不用诧异,我从你的笛声中听出来的。这十年来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住过,以你的年岁来看,你应该是之前住过的。毓家惨遭横祸,只有一个小女儿逃脱,你就是那场血杀唯一的见证人,对吗?”
雪衣浑身一颤,扶住了那颗梅树,黑水晶般的瞳孔中蓄满了蒙蒙水雾,满是愕然和震撼,“你是谁?”她终于出声。
“我不过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而已,幸会了,毓小姐,在下江战。”他推衣站起,望着阶下梅树旁的少女道,“你不开心,是因为我占了你的家园吗?”
雪衣摇了摇头道:“房子就是给人住的,我该谢谢你没令它成为荒宅。”说完忽然转身,如风一般掠起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江战摇了摇头,苦笑道:“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正在这时,亭外有人声传来,道:“启禀将军,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知道了。”江战应了一声转身走下亭子,这一刻他完全不像方才那样悠闲的迈着小步,而是迅若流星,一派军人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