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讲究。况且,从皇宫到东阳公府,路程并不太远,应该是不会颠的天太君身子不适才对。
连珠夫人和席氏走上前去,与华嬷嬷悄声嘀咕了几句,就带着各自随侍丫鬟们走了。剩下的四位姨娘见状,虽然仍旧看不出头绪,却也不愿招华嬷嬷不待见。带着凤玲和东方平向关着门的正厢福身请安后,也都识趣的离去了。
因此,当忘忧轩的小轿于佛光轩门外停下,凤舞带着红袖和黄莺走进去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华嬷嬷坐在正厢廊下,就再看不见任何人了。
凤舞疑惑的快步迈上正厢的台阶,见华嬷嬷脸色沉重,忙急声问道:“嬷嬷的脸色怎么这般不好?难道是祖母病了不成?”
“大姑娘别急,老太君的身子很好,并无病痛。”华嬷嬷见凤舞一脸担忧,忙出言安抚。随即,又紧握住她的手,冷惜的叮嘱道:“老太君在里面等着,大姑娘进去吧。只是,大姑娘,听婆子一句:万事开头难。有些事情,只要熬过去了,往后就好了。万事总要往长远了考虑,要顾全大局才好,可不能使性子。”
凤舞极少见华嬷嬷如此反常,又见她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心里瞬间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让她握着帕子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少顷,待有些慌乱的心绪平稳下来后,凤舞方将红袖和黄莺留在了正厢外,独自推开正厢的门,缓步走了进去,又回身将门紧紧的合上。
虽然她还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且也一定与宫里有关。
待走进西暖阁,见天太君闭目坐在炕榻上,捻动着手中的翡翠佛珠串,凤舞径自福身请安,然后于炕榻的另一边坐下,小心的探问道:“祖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听见凤舞的声音,天太君捻动佛珠串的手一顿,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少顷,天太君方缓缓的睁开双眼,盯着凤舞看了一会儿,才正色沉声道:“皇后想让太子纳西仁公谢家的宁乐郡主为侧妃,待明年你与太子大婚之后,就挑日子,下旨赐婚,迎宁乐郡主进宫。”
说到这里,天太君的脸色灰暗了下来。她从来都不觉得太子娶侧妃是一件大事,必竟太子是将来的皇上,是要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男子。只是这个侧妃是宁乐郡主,就不得不让她有所提防和顾忌。
先不说西仁公府,是大秦朝除了东阳公府外,最大的权贵世家。单说皇后是西仁公府所出,就足以让此事变得极为复杂。要知道,皇后是太子的生母,是将来的太后。
一旦宁乐郡主嫁给了太子,就算皇后再喜爱凤舞,也难免会偏着宁乐郡主几分。到时候,有皇后宠着护着的宁乐郡主,就会成为凤舞后宫生活最大的绊脚石,也会成为唯一一个可以威胁到凤舞后位的强劲对手。
天太君的一席话,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凤舞僵在那里,脸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
虽然太子娶侧妃、纳侍妾的事,还有将来登基之后,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事,凤舞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嫁给太子,就要提早面对这些无可奈何。
而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子竟会是宁乐郡主谢玉芙。与不相干的人共侍一夫、争宠夺爱是一回事,与最为要好的姐妹共侍一夫、争宠夺爱又是另一回事。一想到往后要在那样的情况下,与谢玉芙朝夕相处,她的头就不禁疼了起来。
“这件事,你要有个主意。我和你父亲,是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天太君见凤舞怔愣在那里,又是心疼又是不忍。只是有些事情,总也要她自己去面对,旁人是帮不了她的。
凤舞无力的垂下双肩,使劲扯着手中的帕子,冷笑道:“哼,我能有什么主意,皇后的意思,岂是我一个小小的郡主能反抗的。况且,不过谢家姐姐,也会是别人。与其是别人,我倒宁愿是谢家姐姐。”
虽然她真的不希望是谢玉芙,真的无法接受是谢玉芙。可是,皇后把话说到这份上,她除了说上两句场面话,接受这个事实,又能说什么呢?
天太君看着凤舞的眼眶慢慢泛红,心疼的苦叹一声,将佛珠串轻掷到炕桌上。永乐长公主过逝的早,凤舞算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在这东阳公府里,她是最不愿意、最不舍得凤舞受委屈的人。
沉思一番后,天太君沉声道:“封宁乐郡主为太子侧妃一事,要等到你与太子大婚之后。如今尚不到十月,明年六月里你才会行及笄礼,然后才会选日子迎娶你进宫。这么算下来,宁乐郡主怎么也要明年年底才能进宫为侧妃。时间还是很宽裕的,我们可以先拖一拖,没有必要那么早给皇后回复。等你父亲回来之后,我再与他商议一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想来以咱们东阳公府的地位,再加上老婆子的这把骨头,在皇上和太后、皇后面上,可是能说上一些话的。不过,你既然知道了这事,心里就要有些准备。要知道,皇室天家的事,就连皇上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凤舞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天太君说了几句,就借着身子不适为由,辞出了佛光轩,回忘忧轩去了。
此时,她已然没有了陪天太君用午饭的心情,只想回去好好的静一静。她现在的心绪很乱,头也很疼,她需要清静安宁,也需要作一些自我的心理建设。
在她看来,下旨赐婚,封谢玉芙为太子侧妃之事,已是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