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穿自己常用的那铠甲,只是穿了个下等军官的服制好隐在军中的,怎么这些人还冲着他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认得他,而且还相识不浅呢。看来,一定是那个曾经被俘虏逼供的赵国公主没错。
蒙恬想着大手一挥,登时就从身边一兵卒子身后抽出了一把弓箭来。这几箭来得真好,不仅是暴露了那人的身份更加暴露了那人的方位所在。蒙恬一下拉弓引箭的,看准了那路子便发力而去,这蒙恬到底是个久经沙场的健壮男子,他这一箭出去立即就跟越姒姜射过来的那箭矢撞上了。这下短兵相接,越姒姜射出来的那翎羽竟然被蒙恬之箭生生从箭头处劈开了,蒙恬的力道霸道凌厉,越姒姜还没反映过来就看着那直冲自己的左胸而来。这一下对准了她的要害,自己恐怕是要命丧当下了。但是,越姒姜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她身体受到撞击的往后一躺,抬头却看见了杜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杜晋还是笑得有些贼兮兮的,说:“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我不是让你去通知公子跟子房了吗?你难道一直在跟着我?”
“这几年来我总是跟在你身后,我都习惯了。”
越姒姜急切的道:“那子房……”
“放心,我已经让人去通传了,他们……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
越姒姜顺手将人推了一把,但她却觉触手是一片温湿,等凑近了才看清自己手上的血迹。
“杜晋!你受伤了?”
“没事。”
“让我看看。”
看越姒姜走过来杜晋急忙想躲,但他刚一起身就双腿一软的跪下了地去。越姒姜这才看清了他那腰上的箭矢,那箭头嵌入极深可见发箭之人力道之凶狠,虽然这不是要害可血流下去可是要很快没命的。越姒姜握住了那箭尾,按着杜晋说道:“杜晋你听着,我先让人送你回去,这伤……”
越姒姜还没说完呢就见那箭矢连连飞来,杜晋赶紧抱着那人就一个翻身,再回过神来时不只是腰上,他的前胸和胯骨更是已经中了三箭,越姒姜想护他到安全的地方,但这下根本脱不开身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晋正在暗中看着她,这样的目光中没有悲喜也没有太多的执念,仿佛就是在平常一样,“我早就说过了,只是,你每每……都以为这是玩笑。”
“杜晋!”
“我说了,我喜欢你,我想一直跟在你身边。虽然我知道……你跟子房是旧交,但我……也还是想跟着你。我想……在什么时候也能像子房一样,对你有些用处。”
越姒姜已经留下泪来,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不再是那个眼看着朝云在眼前死去的小姑娘了。此时杜晋视野越来越模糊,本是被拽在越姒姜掌中的手也慢慢没力道了。
望着他那依旧眷念的眼神,越姒姜才勉强挤出一丝安抚的微笑,说:“你放心,我会逃出去的。等我跟公子汇合了,肯定给你造一个大大的陵墓,里面有酒有书还有美人,一定不会让你觉得无聊。”
不过多久,那人就闭上了眼睛,越姒姜沉默了一会儿,但已经洗去了脸上的悲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和决绝。
“在那边东南角的阙楼上,大家快过去。”
蒙恬一声令下,周遭的秦军立马围了过去,而那边的赵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光靠越姒姜还有她的一百多亲卫军还坚守着。李西垣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抢在蒙恬前面就想看个究竟,果然越姒姜在靠近中央之外站着,她手上拿着那把李西垣很熟悉的弓箭,站在那里看过来的样子像极了在三年前的邯郸城。
“姒姜……”李西垣轻轻唤了她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蒙恬打断了。
“越姒姜越公主是吧。”蒙恬往后将李西垣一推,“好想不见,这几年过得可好?”
看着他们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蒙恬才作了一个不许轻举妄动的手势。
“怎么,你不打算杀了我?还是想要像三年前一样将我抓起来严刑逼供?”
“三年过去了,越公主你这功夫真是不减啊,怎么每每都运气这么好,每每都会遇到愿意为你不顾性命的部下男人呢?对这一点,我很是好奇。”
“蒙恬!你在侮辱我们?”
“没错,你们不过是大王没放在心上的丧家之犬,难道你以为在这小小的代郡你们还能翻得了天还能有什么水花吗?”
“蒙恬。”李西垣小声说道:“别说了。”
估计着李西垣还在想着三年前的旧情呢,蒙恬心中就有些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