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能够没有母亲呢?您是从天上的云之间坠下来的吗?”
米哈伊尔简短地向女士讲了一下他的身世。
“抱歉让您提起这些。”
“没什么,我把能够活着看作是最大的幸运,在这幸运之上的不幸终归是无伤大雅的。”
“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
“您的名字,它很好听。”
米哈伊尔知道这是一句轻佻的话,柳斯卡娅也知道这是一句轻佻的话,而后她有点儿懊丧地发现这句轻佻的回答是由她轻佻的提问引出来的。她发现自己的思维像是被跳跃的雪橇犬拽着一样乱来,便赶紧以符合仕官身份的方式把思想拽了回来——用藏在袍子下面的手揪了自己的肋间一下。
“您这样揪自己不疼吗?”
“先生。殿下希望能够邀请那些和奇迹有关的人到她的城中去。”
“我没猜错的话,其实您不是在让我自己抉择对吧。”
“嗯,您可以这么想。不过我要传达的仅仅是邀请而已。只是殿下并不是只有我一位仆人。”
“那您为什么要在衣服里藏一支武器呢?”
米哈伊尔毫不客气地把她的袍子下沿拽住。他的动作很凌厉,但是到了拽的时候却没有用什么力气。在刚刚的一个瞬间,柳斯卡娅用手伸到袍子下面让自己集中注意力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长条形状的东西,并且迅速地判断出那是一把带鞘的短剑。
“那是一把仪式用的刀…”
“所以您的母亲的确是一位情人。”
柳斯卡娅这下真的有些生气。
“您在讲什么昏话。再这样的话我不得不把您当成一个奴隶来看待了。”
“您携带一把刀,是仪式用的。我愿意相信您,可是一位主持仪式的职官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在荒郊野外待着呢?无非是您在哪里,仪式就在哪里。所以您也是一位和奇迹沾边的人,您之前提到的那神奇的纸,它要用血来写对吗?与血有关的奇迹,必然是在血脉之间流转的。您和大公恐怕…”
柳斯卡娅为自己轻视这个年轻人而感到有一些后悔。
“没有错,我的确是大公的妹妹。尽管我无法冠以大公的姓氏,但她把我当作妹妹来看待。不过你这样的判断和瞎猜没有区别,只是恰好猜中了而已。我身上并没有任何能显示出来的奇迹,我的灵魂也从未窥到过通往奇迹的门庭。这把刀作为仪礼用具的使命已经终结了很多年了。我带着她仅仅是一种习惯,她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而且殿下身边的人告诉我,她能为我遮挡危险。”
米哈伊尔注意到柳斯卡娅用“她”来称呼一把刀。
“女士,不管您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愿意帮您。但是您要对我再真诚一点。比如说…”
米哈伊尔看着对面的女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讲着。
“到底是什么让您找到了我,不要用和阿列克谢有关的愚蠢借口搪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