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冬,吕布出其不意的出兵突入朔方,刘备军大将张郃败绩,与五原太守郭缊组织兵勇,拼死抵抗,寒冬时节,吕布失了先机,一时亦是进军不得,无奈退回朔方郡。
随即,五万乌桓人在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的带领下,自雁门越长城而入,气势汹汹,直扑晋阳。雁门太守温愈、大将张览于马邑一带设防,同时急发书向晋阳告急,请求援兵。
初平二年的冬天注定是一个不安隐的冬天。一直在长安醉生梦死的董卓突然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执着,手下大将徐荣、华雄分道弘农,河东,各率大军数万,与刘备大军数番交战,互有胜败,战局陷入了胶着中。
刘备所置河南尹司马朗急发兵、粮往前线支援刘备,王匡遗部却途中哗变,杀回洛阳,杀掠刘备所置各邑县吏长,驻守河内的大将徐晃闻讯果然逆击,与死守洛阳的司马朗并力合作,一战而定,枭首五千,终于平息了洛阳之乱,却也再无法阻止叛军将大量的军淄粮草付之一炬,乱兵所到之处,洛阳百姓死伤数万,家家缟素。
刘封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洛阳之乱却已经平息了,父亲刘备也修书一封,让他一意应付吕布与乌桓人的入寇,不必在意司隶的局势,并州稳,则洛阳四郡无忧。
冀州袁绍方面,倒是什么异动也没有。
“二叔,乌桓人志在寇掠,虽然来势汹汹,其实股癣之疾,不过这些人冠掠我大汉百姓,罪无可赦,必须尽快将他们驱除出去,就劳烦二叔亲走一趟了。”迅速打通了一些关节,刘封召来关羽与钟繇,及因吕布的大兵压境而退往晋阳的原朔方卢毓,却也不商议,匆匆介绍了一下当前局势,当即安排起任务来。
对于刘封这种专断的做法,关羽却是没有什么往心里去,只是微微皱眉,迟疑的道:“吕布那一边,你会如何应对?张俊乂实非吕布之敌!”
言下之意,他却欲要再与吕布一较短长。
“吕布那一边,俊乂已做好了应对之策,虽没有明说,我看出来了,我以为此策可行,只要守住了五原,吕布便可不战自退。”刘封微微一顿,道,“吕布所部都是并州人,吕布虽然狡猾狠辣,对自己并州人还是不错的,也不会随意扰民,故而能得并州军死力,这却也正是他的死穴所在,若非董卓与父亲在弘农胶着得紧,便是使俊乂一人,要胜他亦不难!”
客观的说,吕布为人虽然反复,对敌人狠辣无情,对自己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否则也不可能得到高顺张辽等并州虎贲为之效死。不过刘备军却有一个更大的优势,那就是刘备领有并州已近两年,这两年来一直与民生息,轻徭薄赋,纵然在与董卓连年争战,与冀州袁绍的冲突亦是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却依然解散了大量士卒归农,恢复生产。旱涝霜雪,四时赈济不敢丝毫松懈。眼下并州人心已定,刘备的统治根深蒂固,再不可动摇。纵然吕布是并州人,却也不能丝毫撼动刘备父子在并州的统治地位,尤其吕布这一次回来,也同样是踩着并州人的尸骨上回来了,于民心道义上,已先输了一着。
关羽微微皱眉,他虽然是刘备军中第一人,亦是历史上威震华夏的蜀汉第一大将,当下却也不过是一个刚即而立的青年将领罢了,对一些事情的认识,依然只是凭着一个武将的本能去理解,对刘封的这一番话,心中微微的有些疑惑,但见着刘封如此自信,心知刘封虽好行险,却也一直都能逢凶化吉,便也不再迟疑,默默的点了点头。
刘封也无意与他多作解释,钟繇亦是有些犹豫,道:“承泽,眼下主公正在司隶为关东群雄独战董卓,袁绍身为盟主,必不敢公然与主公撕破脸皮的,你只带着区区两千人……”
“不然。”刘封罢了罢手,道:“袁绍沽名钓誉之徒,诚然他不会公然与我们为敌,不过你别忘了,并州古来贼寇多如牛毛,若是在这关头再来一拔,也不奇怪,元常你肩上担重,不可不小心行事!”
钟繇心下一凛,点了点头,向刘封躬身一揖,认真的道:“公子,你背负并州之重,主公心之所系,万事自己小心一些!”
刘封一怔,见钟繇竟然对自己施如此重礼,一时愕然没反应过来。关羽脸色一沉,怒道:“待我杀退乌桓人,必教三姓家奴无处可退!”
卢毓静静的听他几人议事,自始至终,未发一辞。刘封心中一动,迟疑的道:“子家(卢毓字),你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
关羽不悦的扫了卢毓一眼,他亦是看出来了,卢毓其实心中另有见识的,却一真闷着不语,非要刘封向他请教了才得道出来,心中不由的大是恼火。
卢毓却未注意到关羽的不满,道:“我只是奇怪,往年公孙伯珪一临寒冬便要突入塞外,这一次想来也不会例外,为何乌桓人还敢如此大胆的大举入寇,其中,是不是另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