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州牧府,远远的看着宴明郝勇等人肃然候在门外,刘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吩咐他们几个先下去休息,众人见了刘封安然归来,便也依言散去。抱着尤在沉睡中的小关平下来,两尾大鲤鱼婉儿让人拿一尾到内厨去,另一尾却让人另做了,让刘封一会自己送到阿黛那里去。
看着这么多人为夫郎的安危着紧,也不知有否惊动了连日来一直忙碌着的公爹,婉儿为自己一时的贪玩冒失,尤为的自责,玉脸腾的红了起来,低着头也不敢看着别人,似嗔似喜的悄悄横了刘封一眼,低声道:“你这多日来一直躲着人家,阿黛妹妹毕竟还是客人,总是不好,今晚一定得去她那里。”
心知刘封这会必然是要先去看视王蘅的,婉儿倒也不急着催他。
刘封自失的笑了笑,这个“躲”字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不过在阿黛那边看来,一路上甜甜蜜蜜的,回到家中却突然的把人家抛在一边的不闻不问,却最是恰当不过的一个“字”了。
乘着众人不注意,将婉儿一把揽在怀里,附在耳边轻笑道:“夫人有旨,刘封敢不从命!”
婉儿惊骇欲绝,差点将怀中犹在香睡中的小关平丢了出去,莲足翩翩,看也不看便踩了下去,怎奈某人早有警觉,一溜烟的闪得老远,只留下一个邪恶无比的笑,朝内院去了。
……
日已西下,暝色渐重。那个温暖的身躯竟然一整天的没有出现,乖巧的侍女也从旁人那里打听了,少主是跟少夫人一大早就出了门,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王蘅最早跟了刘封,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再想着自己以前女扮男装漂游江湖的日子,何等惬意。只是自从失身于那个贼人之后,便就一直困于高墙大院中,心中更是失落万分,对着桌上丰盛的吃食却是半点食欲也没有。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不觉又想自己往日与那贼人一同游玩的情形,拄着头靠在桌上,一支筷子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娇颜一阵子羞红,一阵子却是嗔恼,任着有人靠近,半点也不觉。
侍女奶妈早已知机的退了下去,王越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刘封蹑手蹑脚的靠了过来,猛的一把将痴痴的玉人横抱了起来:“想我呢?”
王蘅娇呼一声,反肘一击,却贴着刘封胸口软了下来,娇啐一口:“谁想你呢,尽臭美。”纤秀玉臂却已环上了刘封的脖子,低头伏在了他怀里。
王蘅身子修长饱满,个头较刘封还要高出不少来,虽是抱在刘封怀中,两只修长浑圆的玉腿却长长的垂着,说不出的诱人。就着桌子坐了下来,将玉人抱坐在自己膝上,刘封一阵子沉迷,昏头昏脑就在玉人香颈上一路吻了下去。
王蘅身子一阵酥软,急忙推开了他,纤纤玉指在恶人额上重重的一推,嗔恼的道:“出去疯了一天,回来就跟我无赖了!”
刘封爱怜的抓着王蘅的葱白玉指放在唇边亲吻着,柔声笑道:“哪是自然,谁让我的蘅儿总是让人酒不醉人人自醉呢。”
“就会哄人。”王蘅甜甜的剜了他一眼,抚着他那刀削般的脸膛,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脸上应有的圆润在他的脸上却已早早的转为了尘霜之色,其间还有几处细细的擦痕,也不知他经历了多少次险死还生,王蘅心尖蓦然生起万般的慈柔来,美丽的眼眸竟也微微红了起来。
“饿了吧?”察觉了玉人的异色,刘封笑呵呵的转向了桌上丰盛的饭菜,埋头进了玉人高耸的饱满间,轻轻的拱了拱,笑道:“现在你就是想饿着自己,我也不答应。”
“嗯。”玉人痴痴的应了一声,轻轻抱着他的头,恨不得把他融在自己怀里。
院中传来了一阵坚实的脚步声,馨然相拥不语的两人猛的醒了起来,听这脚步声,该是那不知趣的王越老头回来了。王蘅慌的从刘封身上下来,匆匆的拉了拉有些紧皱的衣襟迎了出去。
“爹,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王越一脸的轻快,也不知在哪里喝了酒,竟没注意到女儿脸上的异样,“那小子过来了没有?”
“岳父。”刘封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
“呵?你小子。”王越故作怒状,板着一张脸,不悦的瞪了刘封一眼,“一整天都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全家上下有多着紧你?啊!”
“是。”刘封偷偷的一笑,恭顺的垂手肃立着。
“哼,你别不高兴,要不是看着蘅儿面子上,我老头子才懒得管你!”见着女婿老实了,王老头声音越然高了起来,“这么大的人了,办事还一点都不牢靠,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盯着你,嗯?出去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王老头越说越是起劲,越是忘乎所以,瞧那阵子仿佛眼前的这人是他家的赘婿似的,完完全全是训小孩子的模样唠唠叨叨的训了半天,刘封却只是心里暗乐,趁着老头不注意朝王蘅眨了眨眼睛。
王蘅亦是难得见着父亲有这么唠叨的一刻,早已惊讶的张大了小嘴。刘封这副乖巧的模样,假是假,若说两人私密情浓时刻,他却是什么事都依着自己的,倒是未放在心上去。
唠叨了老半天,直说得王老头一阵的口干舌躁,刘封乖巧的捧着杯甜酒奉上:“岳父,请稍歇。”
“嗯。”老头威严的应了声,接过杯子呡了一口,正要继续,做女儿的却看不下去了,偷偷的在装腔作势的那人腰里狠狠的掐了一把,过来接过老头的杯子,不满的道:“爹爹,你整天都到哪去了,回来就是一身酒气的,也不看饭菜都快凉了!”
“呃!”被自己女儿说教,王老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拿过一条湿巾擦了擦手,这才看清了桌面上的饭菜都没有动,哈哈笑道:“今天啊,你爹我跟童老头喝酒去了,嘿嘿,吃饭,吃饭!”说罢自己大马金刀的坐下,接过女儿递来的米饭大把大把的扒了起来。
给刘封也盛了一碗,王蘅白了他一眼,轻啐道:“就会装!”
刘封嘿嘿一乐,就在桌子坐了下来。王老头别的怪脾性有,吃饭的时候却极崇先贤的,铁定的食不言。
用过了饭,老头酒醒了些,知趣的不再打扰女儿女婿,早早的自去了。刘封记得还要去阿黛那里,安慰了王蘅一番这才离去。
……
草原上不长粮食,中原里寻常的饭菜对鲜卑人来说却是难得的美食了,便是部落大人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的。不过在连吃了十几天中原的米饭后,鲜卑人还是觉得吃草原的烤肉更合自己的脾胃,向管事的要来几只羊,自己宰杀架起火来烤。
留在中原的决定,阿黛早已让人回草原跟自己你父亲柯最汇报了。其实草原上的女子也是和汉人一样,婚姻由父母作主。被困于中原的匈奴王子於夫罗也只是柯最其中的选择之一,虽然让阿黛自己带着人过来与於夫罗见面,却也不是只选定了匈奴人一家。
草原上自鲜卑人在云中城下被刘封一战击败后,作为鲜卑共主的和连部损失尤为惨重,声威大跌,再也无力压制其他各部。豺狼之辈眼见有机可乘便纷纷而起,眼看着草原就要陷入新的一轮纷争,柯最自己也是野心勃勃之辈,年老而弥坚,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了。而草原诸部中,便以邻近柯最部的革落罗部扩张最为迅速,革落罗之子归特胡虽不擅骑射,但其心机手腕却有过于豺狼,在他的几番筹划下,革落罗部迅速的吞并了左近的几个部落,已然不再将原来的鲜卑共主和连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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