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当初刘封小儿南下,就很不卖稚叔面子,当众无礼于你。你以为,刘备父子两,可会将你张稚叔放在眼里?呵呵,温文叔跟他们什么交情?当日云中城下大破鲜卑,全是温文叔之力,到最后这功劳却让刘封小儿一人尽吞了。刘备坐领并州,把他的一个义弟关羽表为护鲜卑校尉兼领云中太守,一个义弟张飞是使匈奴中郎将。早已架空了温文叔,其狼子之心,昭然若揭矣,也就你稚叔老实,还当他们能与你我同心协力匡复国难!”
与眭固相视一眼,杨丑也道:“主公!既然刘备如此不仁,又怎可怪我等不义?何况我们并州人还轮不到他幽州的乡巴佬来管!”
眭固亦大声道:“主公,你的太守之位是盟主委任的,与刘备何干,犯不着为他卖命!”
张杨大怒:“混帐东西!我张杨只忠于朝廷,岂是为他人卖命之辈!”
杨丑、眭固唯唯,低头不敢再言。张杨转又一叹:“玄德父子有大功于并州,我也听说了,当日温文叔本不敢出兵,若不是刘封一力坚持,说动黑山贼张燕放下偏见并力击胡,又身先士卒冲杀在前,身披数十创,血流赤甲,鲜卑虏为寇并州必不能免,你们,你们怎可过而不论!”
“稚叔错了!”那文士仰天大笑,“与刘备这样的人,你与他说什么恩德仁义,与那求仁义于豺狼虎豹之辈,亦不远矣!”
张杨一脸的尴尬,却不好发作,闷闷的不说话。那文士举起酒瓶,给自己满了一杯,美美的饮了一口,悠然道:“刘备不幽州边鄙一介贩履小儿,什么资历?什么家世?论德论才,比稚叔又如何?本初怜他,不该一时心软,保他坐了这并州刺使之位。今日本初正待借助天下英雄之力大展雄威,挥师剿灭董卓老贼,上为国除残去秽,下报袁氏一门之血仇,岂料刘备狼子野心,不思报恩自行离去,又使刘封小儿屠戮京畿,胁裹百姓,令本初军资从此无着落,就这等小人,稚叔却与讲交情,嘿嘿,稚叔真是妙人!”
张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猛的挥刀斫案:“事决矣,我为本初,为国家,誓与刘备父子不共戴天!”
…………
江夏。
云收风歇,旌旗猎猎。
手指江夏城头,孙坚破口大骂:“黄祖小儿,不知死活,你比张咨王睿如何?胆敢阻我归程?待某打破这鸟城,必灭你黄氏一门九族,老少大遗!”
城头一个英俊的将军手指孙坚,恨声道:“孙坚狗贼,谅尔吴郡贼寇,朝廷委你大任,你却为祸我荆州,杀我百姓,今日,本督奉刘使君大人之命,誓必杀取尔项上人头!”
孙策大怒,正待拍马上前,猛的醒起别时刘封的一番话,低声对孙坚道:“父亲,刘表是董卓亲使的荆州刺使,不得朝廷号令又自领荆州牧,绝无令父亲重回长沙之理,我们可再向袁公借兵,便夺了他这荆州如何?”
孙坚正在火大,回头瞪了孙策一眼:“为父是大汉忠臣,岂也行那逆子之事?这事是谁教与你了,以后休得再提!”
孙策张了张口,又黯然退了下来,转念一想:以父亲的威名,三军将士之勇,这小小江夏城又何足道哉?便是放眼整个荆州,又有谁堪得一击?便也放了下心来。
…………
凉州,金城。
都尉马腾家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便是千里奔忙的法正法孝直了,多日鞍马劳顿,却仍精神十足。马超瞥着桌上精光闪闪的鱼肠短剑,他年少心性,早已心痒不已了,只是在客人面前,还刻意保持着矜持。
马腾吃惊不小,耸然道:“阁下自何处而来,一介文弱书生,年甫弱冠,安然怀藏如此宝物,行走于虎狼之地,如此胆色,令某佩服!”
法正淡然一笑,举杯一饮而尽,清了清喉:“不瞒马将军,在下扶风法正,是朱虚侯座下虚位庸士。我家少主久闻少将军英勇无双,名震西凉,久欲相结,只恨不得其门而入。正无谋少才,这才斗胆与少主讨了这个差使。”
“朱虚侯亦知世间有马超?”马超大讶,不可置信的看了父亲一眼,仗着父亲的威势,马超又天生武勇,年纪不过十五岁,马腾帐下除了年长数岁的庞德,已再无可敌之将,只是一向少有表现机会,亦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也会传到中原去。
马腾亦是神光大烁:“小儿匹夫之勇,安敢受朱虚侯如此推崇。”
法正大笑:“少将军之勇,正早已如雷发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