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玉脸通红,温婉一笑道:“妾身浦柳之姿,不敢承孙将军谬赞。男女之情,不过心契相通之事,以孙将军之勇武,须知一山还有一山高,将军能夺**女,人亦能夺将军之妻女,因因相报,岂能长久?”
对着蔡琰那幽若深潭的一双慧眸,孙策徒然给激起一股豪气,哈哈大笑道:“男儿生长于天地间,当处功名慰平生,若连自己妻女都不能保全,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人之有异于禽兽者,便在于人知礼仪,明是非,不义之财不取,非份之心不生。若依孙将军之言,对世间之美好只有欲与夺,见义则忘义,这与山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卫行慨然道,这世间的纷争,可不就是因为有这种什么都要抢到手的人造成了吗!
“废话!”孙策大怒,突的大踏进两步,逼到卫行身前,冷冷的道:“老子若是禽兽,今天就先宰了你!”
卫行的出口无状孙策早已大不耐烦了,若不是看着刘封容忍着,他早已暴起了。不过孙策终究不是刘封,没有那么好的气度将这种挑衅置于脑后。
见着孙策目露凶光,卫行勃然失色,连退数步,冷汗汵汵而下,面如白纸,两腿战战几乎站立不稳,口干舌燥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霸王之怒,又岂是他这种奶油小生能扛得住了!
蔡琰也是玉脸煞白,幽幽道:“妾于长处深闺之中,亦知江东孙使君乃是当世英雄,孙将军又岂是能行夺窃之事的人,这非份之心,见而取之者,孙将军该是指塞外的胡人吧?”
刘封不由的大赞,冲蔡琰之份从容镇定,多少须眉男儿亦要甘拜下风,这轻轻的一句话,既替卫行开了脱,又给了孙策台阶下。
孙策轻蔑的扫了卫行一眼,笑道:“能得蔡小姐一赞,孙策纵死也值了。”说罢狐疑的看了刘封一眼,心中却暗自揣度刘封、蔡琰、卫行三人究竟是何种关系,委实让人难以理解。
“人苈不尊礼仪行仁义,与那塞外胡虏又有何区别!”卫行稍稍缓过神,顿时恼羞成怒,满是恨意的道,双目瞬间布满血丝,煞是狰狞可怖。
卫行生平,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尤其在心仪佳人面前受此折辱,更令他不可接受。
蔡琰遽然失色,一时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她认识卫行已有多日,却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只觉得这位往日的音律知己,突然间竟是如斯的陌生。
只是这样的凶色,吓得住蔡琰,却吓不住战阵上斩将刈旗的孙策,连进两步,猛的一把揪住卫行胸前衣襟,将矮自己半个头的卫行高高的拎了起来:“你说得不错,老子就是比那些胡狗还凶,还要狠!”
“仲道!”蔡琰一声娇呼,连进两步欲要阻拦孙策,双目盈盈望向了刘封。
“住手!”
“放下我家公子!”
卫行的随行家将大惊失色,他们早已注意这边许久了,只是往时卫行也曾这般与刘封冲突,看着剑拔弩张的阵势,刘封却往往最后避让了事,只道这次也是如此了。却不想这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将军会如斯之狠辣,一时反应不及,却叫孙策得了手,只能远远呼喝着,惟恐孙策伤了自家公子。
看着蔡琰一脸祈求的望着自己,刘封心头一软,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按住孙策的手,劝道:“伯符,算了。”
孙策脾气暴躁,最是受不得激的,若不是卫行一意二愣子,也不至于暴怒如斯,眼见着刘封来劝,心头之怒倏的一泻千里,冷嗤一声一把将卫行推开老远:“就你这种口舌之徒,杀你还污了老子的手,滚!”
蔡琰急着两步,将一脸煞白卫行扶住:“仲道?”
急切的一声呼唤,让卫行浑浊的大脑清醒了过来,却不知道这一声呼唤,是关切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刘封拦住孙策,若有深意的看了卫行一眼,目光在蔡琰玉脸上稍驻:“卫公子,军中的男儿,每个人都有疯狂的一面,若要因为别人对你的容让而起张狂之心,最终受伤了,只能是你自己!往日刘封于你多有容让,只是你还不至于让我发怒罢了。一时口舌之快自招怨尤,匹夫之怒只会伤人伤己,刘封言尽于此,还请卫公子三思!”
卫行目瞪口呆,早已发不出话来了。孙策饶有深意的看了刘封一眼:“承泽,你这话可是教训我的?”
“伯符以为呢?”刘封笑着道。
孙策大笑:“若是别人这么说,我自然不放在眼里,承泽的话,我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