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依稀还有几颗残星闪烁,远处几声雄鸡清鸣,夜色渐渐开朗,几株桃花还未谢去,映着火把依旧娇媚的绽放着,在这肃杀天地中,透着一缕淡淡的幽柔。
刘封披挂齐整,在院里与宴明对舞了一趟枪,身上热汗起了不少,大是惬意。多年以来刘封早已养成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的习惯,除了偶尔放纵的几天外,几乎都是雷打不误的。郝勇侍在一旁,他也早已放开了身子,额上不住的有热汗淌下。
受不住屋外的吵闹,公孙续打着哈欠斜披的衣服从房里走出,不满的扫了刘封一眼:“姐夫,天都没亮呢,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封正要收手回来,呼了一声将手中长枪甩了过去,没好气的道:“快点,出发了!”
一个哈欠没打完,连忙伸手接过一枪,虽然没什么杀气,却也将公孙续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困意登时一扫而空,委屈的拈了拈手中钢枪,看到了却只有刘封的背影。
为了安抚民心,刘封和公孙续只领着十几个亲随住进了太守府里,军营事务则由张飞在那里一应处理。隐约中,中山军的牛角号划破漆空,那边军营里已经开始早操了。
不再理嘟嘟嚷嚷的公孙续,刘封接过郝勇递来了汗巾擦了擦脸上热汗,转身就出了门去。几名原河东太守府的仆役战战競競的伏地请罪着,刘封虽然住了进来,毕竟不是长住,对这些人也没有替换,一些打杂的事还交给他们去做。这些人却没想到新主人会这么早就起来,以致于没有丝毫准备的他们根本不可能为新主人准备吃食。
刘封笑了笑,也不与这些人多做解释,温言唤众人起来,令他们牵来马匹,与公孙续等人各自上马向军营方向驰去。过了今夜,这里的一切就都交给卫固了。
穿过几条街,急促的马蹄声让那些早起的妇人们赶忙又闭门缩回房里,几个胆大的唤醒了自家男人,透着门缝往外看着,却怎么也看不清一大早穿过街道的是些什么人。
“朱虚侯且稍待!”迷蒙处,一个声音突的唤道。
宴明郝勇分掠两道向那声音逼去,刘封收缰望去,一个青年书吏躬身肃立,约在二十余岁年纪,闪亮的双目正望着自己,似着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不决,对迫来的宴郝二人却是并无半点畏缩之意。
“这位先生请了!”刘封并不认得这人,在马上打了个揖,“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名青年书吏眉头微不可察的细细一皱,失望之色一闪即逝,躬身一揖道:“在下边鄙之人,贱名不劳朱虚侯垂问,只是好奇朱虚侯昨日方才打下安邑,今又匆匆,不知要往何处去?”
刘封却将他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随即明白这人大略应该只是一个寒门子弟,声名不显,听着自己不问他唤住自己的原因,却先问他的姓名,心中便有所犹豫了。忙翻身下马,向这名书吏缓缓走来,笑道:“是刘封鲁莽了,请先生勿怪!刘封随父出兵讨董,求了为国除贼,并不在乎这一城一池的得失,眼下河东董贼的势力已经除去,自然是再往别处去了。”这人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刘封也不好再多问他。
那名书吏微微一怔,似乎对刘封如此客套有些惊讶,面色一肃,向刘封躬身一揖,不解的道:“朱虚侯打下一城却不派兵守驻,难道朱虚侯不担心董公再来抢去,白忙一场不成?”虽是面色恭然,却不改镇定之色。
刘封暗暗称许,笑道:“我能打下安邑一次,自不怕打不下安邑第二次来——”随即醒悟过来,奇道:“先生是怎么知道我不准备派兵守驻河东的?”
“在下昨日进城,却只见朱虚侯将手下伤病将佐往北方送,又遣散西凉俘虏,是以一时胡妄猜度……”那名书吏脸上小有窘迫之色,说到此处,望了刘封一眼,再略略一顿道:“董公势大,朱虚侯孤军深入,虽是连战连捷,却也每战不免伤损,若是就这么的打下一地便弃一地,并州军虽众,只怕难抵董公军众,只徒自伤了京畿百姓!”
此时刘备暂领并州刺使的消息早已传开,虽则刘备的兵多是从中山带出来了,称刘备的军众为并州军也没错,只是此并州军非彼并州军罢了。
“还没打完呢,哪那么多畏畏缩缩的?你这人好麻烦——”公孙续一大早被刘封挖了起来,本就有些不爽,肚子又有些饿了,这会见着刘封却这里跟一个穷酸啰嗦个没完,声音便不客气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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