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早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了,见了刘封走出皇宫,便忙迎了上去。相较于京师那些畏畏诺诺的大臣们,这个可以跟他们的将军一起席地喝酒吃肉少年更得他们的尊敬,而且,这人少年也是从战场上摸爬起来的。
“有劳将军了。”刘封朝这个西凉军将军拱手一礼,攀上马车,想了想又走了下来,摇了摇头道:“这么闷热的天气,我还是骑马过去好了。”
这位西凉军将军也不多话,挥了挥手让人给刘封牵来战马,搓了搓满是热汗的浦扇大手,也自翻身上马,却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奇怪的道:“侯爷刚才跟那女人说了什么,她这么大的反应?”
刘封打了个呛,看着这位将军一时无言以对。这些西凉军汉,也不知他们是真浑还是充愣,竟敢公然称当今太后为“那女人”!先取过水袋灌了一大口,下下心口的火气,刘封这才翻身上马,淡淡的道:“军中的汉子,问那么多东家长西家短做什么?带路罢!”
那西凉军将军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侯爷见教得是!”刘封的话语虽是不善,却极对他的胃口,让他大是受用,“啪”了狠狠一扬鞭,马蹄声起,带动一路灰土,日渐沉寂的洛阳城轻轻的一阵颤动。
没穿过几条街就到了董卓的临时府第,也不知这是董卓临时抢来了还是他原本就在京师购置的,看着并没有多少奢华气象。刘封到时,已有不少大臣被董卓延请过来,满满的坐了一堂。外头夜色已浓,烛火将这诺大的庭院燃得通明如白昼。董卓并不在这里,左右大臣相互交头接耳,胡乱的猜测着。
刘封看着卢植也在这里,一人枯坐着,面色浓郁,便走了过来,向卢植拜了拜道:“老师,弟子与你坐在一桌罢?”
卢植也看到了刘封进来,轻点了点头。看着左右无人,刘封小声的道:“老师,董卓可曾说过此来何事?”
卢植摇了摇头,微微一叹道:“董卓手拥强兵,来者不善。”
刘封默然,正考虑着是不是将董卓将会废帝另立的事跟卢植说了,袁绍之叔,后将军、太常袁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与卢植一揖,道:“卢公,朱虚侯,陛下还京,二位多得其力,老朽敬二位一杯。”
卢植与刘封忙起身还礼,与袁槐对饮了一杯,知袁槐有话,卢植延请袁槐同桌,刘封退到了一旁。刘封先时就看着袁槐在群士中左右穿梭,颇为活跃,只不知他在做什么打算。在历史上,刘辩登基后尊袁槐为太傅,与何进同参录尚书事,执掌朝政。却恰恰是袁槐解帝玺绶,扶帝下殿,完成了废帝的最重要一个程序。可以说,董卓能成功废帝,以袁槐为首的朝臣的妥协是极为关键的一个原因。
在劝刘辩自行退位无果之后,刘封转而思索着如何让董卓死了废立的心思,虽然这个机会很渺茫,总归,是尽人事吧。其实,董卓进京之后谁来当这个皇帝都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没有什么两样。但若是刘辩做了傀儡,他还可以有条活路,若是刘辩主动退位,像昌邑王刘贺那样,成全了董卓的声势,也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保住一条小命,而若刘辩是被逼退位的,则只有死路一条了。
事实上董卓废帝另立除了他自认是董太皇太后的同族,有为董太皇太后报仇的必要这个很自我的理由外,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废了刘辩固然能让董卓在声势上再涨一层,从此京师中再没了公开反对的声音,却也让他成为了天下人人共击的对象,除了奴才再没了朋友,全都成了敌人,也直接导致了关东联军的成立。从此中央政令不行地方,汉室分崩离析。
正在疑惑间,一个声音高唱道:“董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