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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井下石这等好事自然不会有人拒绝了,卢奴里自来没少那些和姜家起一样心思“保家卫国”豪杰大户,瞅空正好捡个皮夹子,在背后捅了他们一刀。这个,也许就是所谓的乱中取胜吧。
相比之下,高览的勒营自守坐山观虎斗,无疑是其中最为明智的选择。
赶到北营时,我额间微微起了汗。这倒不是热了,两天之前孤骑进茫山差点让人给吃了,这会再来一次匹马探虎穴,还真有些怕怕的。纵然我知道这个高览非是一根筋的人,还是免不得要有些惴惴的。
远远看去,北营上下还显平静,高览位列河北四庭柱也不是吹了,虽然名气没前三大位大,能耐倒还是有的。望哨老早就看见了我们的到来,吹起一道悠扬的号角,不多时,一队轻骑一字排开迎了上来,当前一将约在二十五六岁间,俊朗清秀,眉宇间大有刚毅慓悍之色,得胜勾上挂着一杆亮银枪,冷冷的与我对视着。
“足下可高公延高将军?”我驻马在十步左右的地方。
“正是高某,阁下又是哪位?”高览扫视着随后赶来了徐山等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大概又是一个被“朝廷大军”的穷酸样搞迷糊的吧。
“在下刘封,城中的朝廷大军便是刘某带来了。”我示意徐山捧起张纯的头颅上前,道:“张纯已伏诛,刘某特来招降将军。”
“你?”高览眉毛一扬,对张纯的头颅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淡瞥了一眼,便即大感兴趣的看着我,他背后的那一队人马倒是大起耸动,一个个不敢相信的样子,高览笑道:“就不怕我为张公报仇?”
“你不会!”我大笑道,“刘某不才,却也知道高公延将兵有方,最懂得为手下弟兄着想,若非高将军心怀仁义,凭刘某手下这几百步卒,又怎能进得城来。”
高览浓眉一锁,面露惊容道:“几百人?”一则他吃惊于我的坦白,再者他所部的北营原有编制五千人,这个时候要吃了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却哪想见面没说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老底透给他了,此时卢奴城中再无成编制的叛军,我等若是将卢奴城的归属和自己的安危交到了他的手上了。
“他就是茫山徐力的兄弟,大板斧徐山。”我指了指赤膊浴血的徐山,笑道。也不知徐山的名气够不够,不过我知道他的蛮力不错,砍人也够狠,绝对是大有发展前途的,“我也不是什么朝廷大军,家父刘玄德,眼下虽为幽州牧刘伯安表为护乌桓校尉,刘某此举却与家父无关。”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高览心性再好,此刻也被我的如此坦白给吓住,我没有理由编这么一个谎言来骗他。
“我要招降你!”我认真的看着高览,一字一顿的道。
“哈哈哈……”高览背后爆出一阵哄然大笑,原本严整的队形登时有些散乱,高览没有笑。
“笑个屁!少将军带着我们几百个穷棒棒就把你们主子砍了,你们能把我们怎么着了?”徐山撇了撇嘴大是不屑的道,我的介绍让他没小得意的。
我也笑了,对徐山的挑衅也不在意,对他语气里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的对我敬意也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受用。高览背后的那一众人不由的一个个脸色铁青,我、隐有羞愧之色,瞪目怒视着徐山。
“退下,徐山!”见好就收,我喝止了徐山,“我说过,若非高将军放我们一马,这卢奴城眼下谁人做主还在两可之间。”听了我的话,徐山虽是心内不爽,却也不敢反驳,闷闷的退了下来。
高览一阵赧然,呼了一声翻身下马,朝背后众骑喝斥道:“下马,列队!”
自来汉军无弱兵,高览一声令下,齐唰唰的一阵下马声,众骑各引马分列两旁。高览近前几步,躬身向我行了个军礼,道:“卢奴北营,自今之后,惟将军之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