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晖往下讲。
“凶手在被害人身后突袭,被害人的鲜血却没有向前或者向后喷溅,而是像倾倒一样,直直往下流泻在脚尖前方的地面上,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割断了咽喉。”
“为什么?”
“这种现场状况,凶手只有自上而下割断被害者的咽喉,才有可能成功。人攀附在铁丝网上,双手不可能一起行动。老周,你想象一下,单手从一个轻伤者身后绕过去捅刺心脏,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即便得手,也很难让被害人毫无察觉,更不可能捅得那么深,让鲜血一下子倾泻而下。”
“但割断咽喉就不一样了,假设,被害人走到这里之后停下喘息,凶手只要手持一把锋利一点的刀具,自上往下一刀,就可以插进被害人咽喉,因为咽喉既没有衣服保护,又是人全身最薄弱的地方。”
“那么血的问题呢?而且凶手单手行动,他偷袭成功后,怎么阻止被害人倒下呢?”
“很简单,人在被突袭后会维持原样一两秒钟,凶手只要用绳子把刀柄和手腕连接在一起,得手后就可以直接放开凶器,一把抓住被害人头上的覆盖物。”
“覆盖物?”
“对,要想让血迹不到处喷溅,只要趁其不备,先用东西猛地套住被害者头部,再下手就行了。以凶手的行动速度,我猜测他使用的应该是大号的半透明垃圾袋或者透明塑胶布一类的东西,要不然套住被害人头部后,他没法马上看准咽喉的位置。”
“这样一来,鲜血就会一下子喷溅在垃圾袋上,然后直接往下流淌,凶手只要一把抓住被害人头部,把他上半身向前倾斜,血差不多正好喷涌在我们现在看到的位置。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被害人为什么一步都没有动?还无法解释。另外,凶手很容易就能带走凶器和垃圾袋,该如何带走尸体?又是为何要让鲜血集中在一处?目前也没有答案。”
“啊…这回问题复杂了……”老周叹息着,双眉紧皱。
孟晖说:“当务之急我们只有先找到报案者,才能慢慢顺藤摸瓜,继续开展行动,我现在先去跟局里汇报,你们继续勘察现场。回去之后,连夜开个会,拿出初步行动方案来。”
“好。”
分析完,孟晖站起身来,他感到头脑有一点点眩晕,控制不住扶了一把老周的肩膀,立刻,迎来对方关切的眼神。
孟晖冲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绕开被害者脚印,向桥梁上面走去,在此期间,刚刚被命令去拓下脚印的警员,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盯着他看。
等到他走远,才偷偷从怀中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简短的信息,从手指按动的次数来看,这条信息应该只有两三个字,不可能是将现场情况在汇报给什么人,也许,他只是在回复自己家人传过来的信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