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累累。昔日吾年少轻狂不懂事,只知道为秦着想而不顾他人感受,还望将军勿要介意。”
“大上造说笑了。”屠睢勉强一笑,摇头道:“事实证明,大上造还是有先见之明。吾忝为南征上将军,却害得十万大军埋骨岭南。若非南宁侯及时驰援,恐怕睢也已死在岭南。大上造昔日献谏南征书,陈述利弊。睢却因此怀恨在心,甚至想害你。现在想来,实在是羞愧难当!”
“过去的都过去了。”黑夫主动上前,端起酒樽道:“屠将军现在重操旧业,担任秦国的伏波将军。听说在渤海是大杀四方,屡屡建功。若将军不嫌弃,吾愿拜将军为义兄。今后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额?”
屠睢倒吸了口凉气。
听着黑夫说的话,有点懵。
“好,如此化干戈为玉帛倒也能成为段佳话。”扶苏则举起酒樽,“今日便一笑泯恩仇,汝二人便结为义兄弟。古有廉颇负荆请罪,方有赵国的将相和,我看你们二位比古之更甚!”
他都出面了,屠睢顿时笑着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倒是睢高攀了。今后义弟有何需要的,为兄绝对是义不容辞。”
“好说好说……”
他们俩瞬间熟络的如同亲兄弟那样,直接同坐一席。赵高看的是相当别扭,对黑夫的交际能力是叹为观止。黑夫和扶苏这俩是一唱一和,虽然没说什么,却把屠睢直接拉在自己阵营里面。
屠睢昔日还是相当受重用的,皇帝对他也是相当器重,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担任南征上将军。就算南征失利,秦始皇也没有说把他一撸到底。哪怕没有黑夫,秦始皇同样是不打算深究。
这些年来秦国老将退的退、死的死,能扛起大梁的无非就是李信、蒙恬、屠睢等众。哪怕屠睢有罪,他也有其作用。
在黑夫的帮助下,屠睢现在担任伏波将军。看秦始皇对海外的看重,未来必定会扩张舟师。屠睢的权势地位,只会水涨船高。现在,黑夫就把屠睢拉进阵营来了……
呼——
不甘心吗?
赵高扪心自问,是真的不甘心。奈何碰上胡亥这么个猪队友,也不知道黑夫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对权力是毫无兴趣。胡亥不止一次的当众表态,他现在就只想出海远航,为秦国探索海外世界。
这能咋办?
别的公子要么是没什么才能,要么是被外派出去戍边。公子高、公子将闾……几乎都是如此。现在秦廷已经没人是扶苏的对手,横在父子二人中间的华阳宫也都被拆除,可以说再无人能阻挡扶苏前进的脚步!
他若有扭转乾坤的本事,也不至于一直当个中车府令。他昔日犯下死罪,秦始皇虽然念在他昔日救驾有功将其赦免,甚至还让他官复原职,可对他却再无往昔宠爱。
特别是黑夫的横空出世,让皇帝对他是更为冷落。别看让他在禁苑操练锐骑,实际上却是变相的让他远离秦廷。这就是始皇帝啊……当没有价值或者成为阻碍时,会被即刻放弃!
所以,他再不甘心能如何?
他与扶苏素来不合,如果扶苏上位的话,他就会成为前朝遗老阻碍扶苏。为了皇位能顺利交接,将他这种老顽固铲除也是理所应当的。
宴席上觥筹交错,黑夫与这些郡县长吏谈笑风生。至于赵高这位前红人则是被彻底冷落,也就赵成找他喝了两杯酒。
这一切自然都在黑夫的眼中,他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也是感慨。正所谓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是以妣女不敝席,宠臣不避轩。
赵高昔日也算是备受宠爱,往来者不绝于耳,就算是郡县长吏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可现在却是无比落魄,就只有赵成这位弟弟与之相交。
这就是前车之鉴!
黑夫不愿做个这样的馋臣,他更希望可以靠自己的才能一步步上位。而且不能仅仅只依附于皇帝的权势,而要有自己的底气。
什么是底气?
山河学宫就是底气!
李信蒙恬韩信屠睢就是底气!
王氏、蒙氏、冯氏就是底气!
黑夫放下酒樽。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为刀俎便为鱼肉。是做任人宰割的鱼肉,还是做能掌控黎庶死活的统治者?
提起匕首,分解鱼脍!
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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