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事自己都没学会,惟有这各家典籍和老师的文章,自己是倒背如流。
“我这爱琴是站在门外,姑娘爱琴已经是登堂入室了。我比你差得远呢。”高克明神色认真。
闻言冯怡心底有些开心,也有点欣赏高克明,有才而不骄傲,谦虚但是不虚伪,比自己那些满肚子都是小心思的同窗舒服多了。怪不得有时候家人会说像男儿一般爽利,这男子还真是让人愉快啊。
心情大好之下的冯怡于是说道:“人生难得知音,我觉得高公子就是我的知音,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妾身再弹奏一曲?”
“求之不得。”高克明装作甘之如饴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有些焦急。这曲子虽好,可是自己一会儿想不出彩虹屁来,这姑娘会不会甩脸色啊;邢旻晖可是说她不好相处,被家人骄纵惯了。
邢旻晖则是带些猥琐地看着高克明,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上手了。还说自己有心上人,我瞧你就是个花花公子。
“克明就是有本事啊,才这么一会功夫,就哄得那少女弹琴了。还有之前的张良婉,也是半月拿下。这家伙是不是为了藏私啊,死不承认,不行,之后得逼问他,让他教我两手。”不远处的韩不疑想到。
冯怡正弹着琴,不远处却飘来歌声,让她的琴曲为之一顿。
“嗯?”高克明有些疑惑,哪来的歌声呢?
而后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原来是凉亭那边,诸位师兄和外边的前辈们已经选好诗歌,排名挂出,各个红楼的女伎们正在轮流演奏。
虽然不懂怎么操弦,但是高克明知道,这演奏最怕的事情就是旁边有别的人用其他音律影响。就有点像两个人聊天时,旁边有第三个人大嗓门说话,要不是交谈的人因此停下,要么就是更大的声音压过他,能保持原来语速语调的人少之又少。
那么冯怡会停下吗?还是会选择变调,使琴声激昂呢?
最后,冯怡二者都没选,她依旧不徐不疾,舒缓轻柔,仿佛没有听到外界音乐一般,温婉平和,琴声如同潺潺流水,自在清澈。
一曲终了,邢旻晖忍不住拍手:“妙啊。先不说这琴声,光冯姑娘这份定力,那真是难得啊!”
“高山流水,意境深远。我竟不知如何赞美了,大概这就是先贤所说的超乎于技而近乎于道吧。”高克明幽幽叹道。
很奇怪,明明凉亭那里的歌声也很有音韵,但是高克明沉下心来,却只能感受到这宁静淡泊,中正平和。仿佛这琴声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能荡涤心灵。
冯怡面色平静,内心得意。这曲子,她平时即使在秦先生面前也没有过多演奏,一来担心先生批评她贪图技艺,不沉心基础;二来是这曲子技艺要求苛刻,很容易弄巧成拙,她之前没有足够的把握。今日遇到一个知音,就忍不住炫技,真是浮躁了啊。
不过和男儿交往,果然爽利。怪不得自己偷偷翻的史书说,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人难成大事,如同女子一般。再想想自己平日遇见那些小心思太多的女生和高克明相比,品行气度差太多了。看来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这样养育啊。
高克明不知道自己这个杀过贼,砍过匪,经历过边塞风雨锤炼的少年居然被人和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们比较起来了。他现在有一种感慨和些许的自卑,一个少女竟然将琴艺练到如此出神入化,怪不得老师说过,琴乃君子六艺,要是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去学习。不过即使自己学了,恐怕也比不上这位姑娘吧。
不远处的秦寡妇很满意,点头微笑道:“方才弹琴的也是我的弟子,名叫冯怡,也算你的师姐。既然你也学琴,不如趁今日与她交流一番,互相切磋,共同进步。”
一旁国色天香的女子,点头,轻声细语道:“那就遵从先生的教诲,我先去见过冯师姐,与她讨教一下,之后再回来聆听先生教诲。”
“欸,无需如此。今日是上巳日,你们少年们欢乐即可,不必管我这个老妇。何况我一会也有事情,未必还在。今日你先与众同学认识一下,改日正式入门时也不生疏。”秦寡妇笑意盈盈。
“是,谨遵先生教诲。那,学生告退。”女子行礼,而后退下。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旁的人得意道:“如何,这张家姑娘是块宝玉吧。”
秦寡妇满意地点点头:“气质,容貌、姿态都很得体,即使学问没什么也无妨。”
“人家是过来求学的,学问比你好那还来学什么?”一旁的人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