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苦涩

不坐也得坐。

    面对大名的愤怒，宗全却只是以头伏地，却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你这混账，真是气咳咳咳咳咳咳……”

    本就近乎油尽灯枯的大名一时急怒攻心，忍不住拼命咳嗽了起来。

    宗全见老父亲这副模样，一时间也顾不上怄气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名身旁，帮大名顺起气来。

    而一直候在侧间的医生们听到大名的咳嗽声，也忙不迭的冲了进来。

    ……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大名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有些虚弱的靠在墙上，大名勉强挥了挥手，让医生们退了出去。

    而宗全，此时也知晓了自己父亲的身体情况。

    大名深吸了几口气，提振了些精神，对宗全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宗全，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

    宗全闻言，忽然声音沙哑的道：“这就是您突然命纲利大人带我去观战的原因吗？为了所谓的认清现实？”

    面对儿子的质问，大名却没了之前的情绪起伏，只是平淡的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宗全？我真的尽力了……”

    大名此时双眼微闭，也不看面前的儿子。

    宗全跪坐在大名面前，沉默了下来。

    他活了三十多岁，可似乎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知道，大名这个位置竟然是这么难坐。

    看似珠光宝气的位子，背后隐藏的，是让他忍不住想要逃避的种种无奈。

    可就像大名说的，他没有退路了。

    即便再不愿，他终究是火之国大名氏族的子弟，从出生起，他就蒙受着这个氏族带来的余荫，如今，就是他回报家族的时候了。

    “父亲，或许您应该早点让我知道这些……”宗全的声音低落而无奈。

    听着儿子的抱怨，大名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用混浊的目光看着宗全。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他的言语间透着深深的疲惫：“面对这样的打击，我选择了逃避，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大名的话有些没头没尾的，可宗全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还记得，几年前大名忽然变得消沉的那一日。

    宗全扪心自问，如果和自己的父亲互换位置，或许他也会选择逃避也说不定。

    这时，大名似乎也失去了谈兴，挥了挥手，意兴阑珊道：“你先回你府上准备着吧，有什么事的话，我会让大老通知你……你放心，趁我还能做一些事情，我会为家族出最后一份力的。”

    然而这一次，宗全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顺从，反而是直直的看着父亲，道：“您打算去拜访岛田一族，对吧？”

    “嗯？”

    大名的目光有些诧异：“这是谁告诉你的？”

    宗全摇了摇头，道：“父亲，我到底也不是几年前那个空头太子了。”

    大名闻言也没再多探究，只是道：“这事你别管，我会处理好的。”

    宗全不认同他的想法：“父亲，让我一起去吧。”

    看着认真的长子，大名心中叹息一声。

    “罢了，你想去便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