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怜筝脸色一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悬崖边上。
风因急忙拉住了她,自己个儿上前,迎着风朝下静静一眺。
那森然悬崖之下竟是一条暗河。
莫冬青如蝼蚁一点坠进那河里,瞬间便没了踪迹。
下一秒,马蹄嘶鸣,人来得破快,方才还在百米之远的人,眼下已是到了面前。
来人,不止是元九,还有……卫处尹。
数十人将这悬崖的出口都堵了个水泄不通。
马停蹄,卫处尹俯视而下,那浓墨如发,眼眸深不见底。
风因将怜筝护在身后,他仰首,淡淡一笑:“四哥。”
数月未见,只如此一眼,便已如隔世。
怜筝的目光清冷,心下已是起了疑心。
此时此刻,带了这样多的人来了这里,如此……怕是用心不轨。
卫处尹抬了抬眉,临高而望,“我只问你一次,皇位,你究竟要是不要?”
风因目光如常,看向卫处尹,微微一笑。
“只要有她,皇位不要也罢。”
卫处尹身后的众人皆是一愣,江山美人,当真竟有为了美人,甘愿放弃这天下江山的人?
卫处尹神色复杂,从马脖边上的剑鞘抽出佩剑直指风因。
“我若强夺,你又要如何?”
风因瞧见那剑,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淡,他眸光坚定,抬眸继续道:“佛挡*,人挡……杀人,有一有二再可三,我愿以天下人的性命换她一人。”
卫处尹的剑并未放下,风因也丝毫未让半步。
许久,卫处尹眯了眯眼,冷道:“我今日必杀一人。”
剑尖儿忽然一压,血珠顺着剑锋缓缓滴落,殷红刺目。
马声嘶鸣,原是立在两边中间的车马轰然倒下,几个呼吸间便没了气息。
“今日,皇帝病入膏肓不得已而亲临皇庙祭祀跪拜祖宗,不幸半途车架病重殡天,奈何天位久未置,朝纲久虚,人心惶惶,神器无主,因圣母皇太后及高位太皇太后之望,立皇兄卫处尹为代国之帝。朕兄年长而贤,其令继统,以奉祭。望皇兄卫处尹不可久旷,早日能理万机,君临天下!以此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臣弟谢皇兄之恩。”
卫处尹居高临下,高望了一眼卫风因和阮怜筝,目光幽沉。
半响,他终是敛了那最后一点的情绪。
“启程,回驾!”
话音落,马蹄起。
只一眼,定永别。
东苑朝七十六年,晟王卫处尹即位为皇帝,年号为宗。
六子夺位落下最后的帷幕,六子仅剩下如今的太宗帝和大皇子。
东苑朝七十七和七十九年,大皇子和圣母皇太后随即殡天。
东苑朝八十六年,高位太皇太后病逝,谥号尊贤皇太后移入皇陵。
★
北县义庄。
“吴师傅,这姑娘一句话就将姜仵作的话给推了,传到姜仵作的耳朵里怕是又要跟林捕头闹上了……”
新来的捡尸人阿达擦了两把汗,先喘了两口气,再小心翼翼地朝义庄里看上两眼。
吴苕中用力给了阿达一个脑瓜崩,“小子,听阮姑娘的话定是不会错的,莫说是姜仵作,就算是林捕头对阮姑娘的话也是得听着的。”
阿达挠了挠脑袋,“这姑娘若是这样厉害,怎么不去长京城里头当什么提刑官去?”
“听说以前出了个女提刑官,可厉害着呢!”
吴苕中摇了摇头,“想当年陈伯那样说我,如今看这毛头小子,倒是觉得当年的自己可笑了去。”
怜筝将方才推翻的尸单简单写完,叠好转过身来,小心递给了吴苕中。
她微微一笑,“如今陈伯走了,倒是难为你每日要带这些个小毛头来给我送尸。”
吴苕中嘿嘿一笑,“不为难,林捕头倒是没少说好话,就连如今的萧大人都提升了不少我们这些捡尸人的例钱,倒不比捕快差到哪儿去!”
“娘!爹爹又欺负我!”
一声稚嫩的童音远远从义庄里头传来。
吴苕中和怜筝都顺着声音朝后堂望了过去。
只见那十岁的孩童,撅着嘴儿从后堂委委屈屈地跑了出来。
他那小小的五官眉眼,长得颇为清俊好看。
怜筝微笑望去,风因正赶着孩子的后头笑着出来。
“娘子,萧北顾的二女儿今日洗三之礼,若是再不收拾,就该迟了。”
怜筝一惊,这才想了起来,“这茬子我倒是真忘了。”
风因含笑走了过来,轻笑着握住她的手,“不急,姜女会替我们圆场子。”
怜筝悠悠一笑,抬眸望向他。
“那我再验上一会儿?”
“娘!”孩童无奈摇头。
—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