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邵焱说着,目光如锥子一样直直地朝安宁扎来。
“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安小姐,你是第一个。”
而通常当第一个的人都大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注定会流血牺牲。
想到这里,安宁只觉得脊梁骨上一阵又一阵地悚然,就像是头顶上悬着一把利剑,随时会坠落下来,将她整个人给活活劈成两半一样。
这是她和唐邵焱对话以来所感觉到的最强的肃杀之意,如果下一秒他突然掏出枪来一枪嘣了她,她都不会怀疑。
但如果要她硬收回自己所说的话,不可能!
她不认为自己说错了,即便她不了解当年在江厉川、沈妩以及唐邵焱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通由昨晚唐邵焱对夏初说的那句——‘那么你恨我吗?’,可以大概猜得出,唐邵焱一定是做下了什么对沈妩来说十分不好的事。
可现在,再看看唐邵焱一听到‘沈妩’二字突然有些失控的样子,以及他眼里那深刻的悔恨。
这不禁地令安宁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人——陆湛东。
她想到了和陆湛东两次都说的那句——‘结婚证我名字旁边那一栏的位置我留给你。’
不管陆湛东两次说那话时是认真的,还是又在预谋些什么,安宁每每想起的时候,都格外的想要笑。
于是,安宁笑着笑着,唇角边扬起的弧度就愈发地冰冷了,“已失去的之所以会变成珍贵,不过是因为从前的不在乎,再直白地说,就是一个字,该。”
“勇气真是可嘉。”
她如此直接地说着,周围那股凛冽的肃杀之气竟然一瞬间好似被收敛住一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唐邵焱那突然变得极其幽深的眸光,以及他那突然勾起的唇角,他笑得比她还要冷,冷得几乎可以瞬间把人五脏六腑都给冻伤一样,说道:“我原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没想到其实愚不可及。”
一瞬间,安宁不禁地开始后悔起来。
她应该再忍一忍的,尽管那就是她心里所想的,她也并不认为自己说错,可是……也不该这样说出来啊!
她的性子里本就有着易冲动的一面,工作这几年里,在复杂的人际关系里棱角被打磨了不少,至少可以做不到打从心底的服从,但却可以执行的同时保留自己的意见。
而对于相识不深的人,她从前的忍耐力更是不错的,即便是被人踩了脚,对方如果蛮不讲理,她最多也就是笑着回一句——‘对不起,是我把脚放错了地方。’
但似乎自从在陆家大闹那一次后,她的性子有些在朝‘解放前’倒退的趋势。
现在……她更是一个控制不住,就对一个见面不过两次的人给激得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仅仅就是因为对方说了对江厉川不好的事!
在懊悔之余,她心里不禁地又产生出了一种害怕,她在害怕着‘江厉川’这三个字在自己心里越来越重要,她害怕彻底地被他牵扯住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她害怕回到从前那种只有一个人的无望等待中,她也再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了,所以……这件事完结后,她也要把自己跟他之间的事做出一个整理。
而就在安宁不由得地沉浸在自我情绪里时,唐邵焱已经又说道:“你会为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安宁猛地地回过神来,一怔。
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甚至还伴随着砰砰砰很是大力而粗鲁的敲门声,而隐隐约约中,安宁似乎还听到了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听起来……是周律?
正当安宁这样怀疑时,唐邵焱皱了皱眉头,那个高壮的保镖已经在书房门外轻轻地敲着门,说了句,“唐先生,是昨晚那个人。”
唐邵焱立即不着痕迹地目光朝一侧和主卧相连的房门处看了看,然后对安宁道:“看来,是来找你的。”
说完,他对门外的保镖回了一句,“让他进来。”
“是。”保镖应声之后,没多久,书房通向客厅的那扇门被猛地拧开,一个人影往门口处一站,停顿三秒后,径直地朝安宁冲过去道:“大嫂,你没事吧?”
来人,果然就是周律。
可是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安宁没来得及多想,突然,一旁,唐邵焱又道:“安小姐,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请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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