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西北口为三花护法离众恶、不退轮、一切主,西南口为“三生洞”洞主潘承让,南口为“施瓖洞”洞主贾戌锦,东南口为太初护法一切智,东北口为“蒹葭洞”洞主陶元策。
莫玄炎料知事大,提出想要前去探个究竟,韩凝当即应允,扇台一战过后,韩凝对莫玄炎大是钟爱,俨然将她视作关门弟子,每日见面正事之余,更会指点一些手身步配合要领。
单以速度而论,此时的莫玄炎已不在当世任何一个高手之下,但关乎灵动协调之类技巧,仍大有进益空间,这一层却非晋无咎所能教诲,而韩凝言传恰能令她豁然贯通,数日一过,又得显著提升。
莫玄炎背负“青鸾之翼”直上,至西北口高空横石落足,惊见外围人头密集,又如狭谷伏击那晚茫茫弓箭,脚下弟子视线受石壁拐角阻隔,对此懵然不知,近处三派虏获共十二人,其中六人已然倒下,又三人命在顷刻。
卓夏站于谷内,为四大护法挡住去路,语色间似对十二人极为关切,不及细想,挥青翼直落百丈,终究慢得一步。
覃箫见她从天而降,先是倒抽一气,知她来去如魅,大吼一声,双腕各转半圈,两拳带动风响朝向半空,顺势连退四步,他只怕一个闪失死于非命,这两拳非但是“普济禅拳”中的救命绝招,更蕴含梵仙山石洞所获精华,谷口内外百人眼中,两团火焰呈柱状冲涌而出,夏语冰忍不住道:
“玄炎妹妹留神!”
四大护法与一众鬼界弟子亦道:“教主夫人小心!”
一人一翼正被火柱穿过,散开后却只空空如也,莫玄炎于悄忽间又已飞近,悬空下降半身,修长右腿一个横踢,正中覃箫左颊。
那头慧宁反应最快,见覃箫倒地爬起,两颗牙齿和血吐出,道:“卫师兄看紧人犯,这妖女由贫尼收拾。”
随金光一闪,“蓐收剑”将山谷照亮。
卫成知她口中“人犯”,是指仅存三名工匠,听她命令意味甚浓,心下不满,暗道:“这妖女害我师叔颜面扫地,就算收拾,也该由我九华出面。”
嘴上却道:“便依师太所言。”
三派弟子齐声道:“是!”
卫成哪里知道,慧宁多年来始终为冰川镇完败于沈碧辰而耿耿于怀,如今沈碧辰已死,她一口恶气郁结胸口,自然而然将矛头对准其时与沈碧辰齐名的莫玄炎。
莫玄炎仅慢半拍,双足不及点地,双臂未自“青鸾之翼”脱出,慧宁“蓐收剑”已在咫尺,一切智大惊,再顾不得卓凌寒,鹰翼连扇数下,“八脚章鱼”中嗖嗖两响,两道气剑激射而出,深自懊悔前一刻不够果决,方使莫玄炎置身如此险境。
自梵仙山得获自家武学,三派掌门于数月间脱胎换骨,卫成与覃箫正自手痒,见谷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又是面具又是会飞,与莫玄炎一般古怪,料想武功也好不到哪里,自持身份,不愿联手齐出,卫成体念覃箫乍遇偷袭,见他一拳迎上,收回右手食指,心道:
“我俩半斤八两,他能胜,则我也能胜,不用抢着出风头了。”
牟庄大会当日,一切智与沈碧仁曾携“青龙殿”珍藏入“快语厅”,与三派掌门打过照面,数月后双方印象都有些模糊,一经“白虎面具”遮挡,无人认出他来。
覃箫“普济禅拳”偏重阳热,一切智“幽篁鸣琴指”偏重阴寒,拳指一经碰撞,随“噗”的一声闷响,一团气雾淡去,双方旗鼓相当,覃箫心道:“盘龙魔教的玩意儿还真有两下子,这人名不见经传,功力竟能和我不相上下。”
莫玄炎为慧宁一剑所指,上下无以借力,惟有悬空侧身,避开慧宁第一剑,她对这“蓐收剑”太过熟悉,料定下一剑必是横斩,抢在慧宁之前纤腰后仰,同时左足上抬,足尖直取颈后。
慧宁第二剑落空,闻得耳后风声,倒也佩服她应变了得,半转过身,以左指连点大腿内侧“箕门”、“阴包”、“血海”三穴,右腕不停,变线刺向小腹。
莫玄炎原被步步逼向山道外围,离对方伏兵越来越近,使尽浑身解数,方得与慧宁变换方位,却再避无可避,双臂狂舞,一边上飞一边倒退,整个身子东倒西歪不受控制,自知难以跟上慧宁这一剑的速度,只求稍稍卸去来势,至于下一刻是死是伤,已全然无暇细想。
眼见慧宁一剑将至,剑气甚至已将黑纱焚出小指粗细一个圆孔,一道寒流破空划出,将慧宁僧帽打落,后者头顶一阵阴冷,下意识脑袋后仰,手上劲力收回,莫玄炎如得大赦,趁右足落地一瞬,双臂与右腿同时发力,娇躯如青鸾般重又高飞。
这一切来得太快,一切智腾空而起时,卓凌寒道:“三位护法,你们还要阻拦?”
三花护法只一迟疑,莫玄炎已然脱险,稳稳落于夏语冰身旁。
另一头三派面如土色。
慧宁一个光头,一道血口划过前后,又被一层冰晶封凝,圆脸涨成猪肝红色,像极一颗石榴被剥开一个长条。
覃箫方知适才一切智为两股指力齐出,且从慧宁伤势来看,自己全力一招,仅与此人小半内力打成平手。
九华派同以指法见长,卫成身为旁观,与自身所学一经对照,惊骇之余不住自问:“这人究竟是谁?使的又是甚么指法?”
慧宁见地上僧帽早已化作碎片,再也穿戴不上,怒眼圆睁,将“蓐收剑”架在安歌儿挟持的一名工匠颈间,道:“卓凌寒,是你们死,还是他们死?我只数三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