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僧之手,尽量减免杀孽,至于这些僧人照不照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二人各自思索片刻,莫玄炎又道:“我便是因为探听二人身份,走得稍近了些,才会遭到姚千龄‘青刺蛾’暗算……”
晋无咎抢道:“正是。”
莫玄炎被他吓了一跳,道:“正是甚么?一惊一乍的。”
晋无咎道:“我本在问你怎么落入牟庄的,却牵扯出这么多事。”
莫玄炎道:“我有你给我的‘青刺蛾’解药,真要想走的话,当时便已走了,你在牟庄见到所有弓手,都是周子鱼为将你引出,在那之后才布置的,没有弓手的话,他们可留不住我。”
晋无咎道:“那你也该立即离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
莫玄炎感觉腰间双掌掐紧,知他是在后怕,道:“我算了算时日,总觉得武当会在你之前赶来,他们议事必在白天,我身陷牟庄,反而容易教他们掉以轻心,万一能探到甚么,岂不赚得大了?”
晋无咎大声道:“你也知道万一,那万一你有个甚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莫玄炎又再白他一眼,道:“好好好,教主宠妻如命,属下以后都不敢了。”
又道:“谁知他们风声放那么快,非但是你,连教中护法也一起出动,还偏偏赶在武当前一夜到来,当真被你们气死,早知如此,倒不如一开始便走了。”
晋无咎见她言之忿忿,惟有莞尔,道:“只要你以后不再以身犯险就好。”
想得一想,又道:“说起那沈碧仁,我几次接触下来,对他印象倒是不坏。”
莫玄炎双瞳含笑,道:“现下我彻底逃不走了,你自然看谁都是好人。”
见他面目赧然,又正色道:“沈家兄妹三人,我不喜欢的也只碧辰一个,碧仁谦和稳重,实是挺好的。”
晋无咎道:“我在盘龙峡谷没听你提过。”
莫玄炎道:“哼!我若提了,怕你更要睡不安稳。”
晋无咎道:“那倒也是。”
二人聊过这许久,莫玄炎扭转娇躯,挽住他的右臂,道:“你随我来。”
晋无咎不明所以,跟入“魔殿”右侧光圈,知是卧房,支吾道:“玄炎,我,我还是回自己屋里睡罢,我怕我忍不住……”
莫玄炎轻咬嘴唇,伸右手在他额间轻轻一敲,道:“还敢胡思乱想。”
走入卧房,莫玄炎却不停下,再向右转,看样子是要穿越墙上光圈,晋无咎知道左侧自己卧房与此间对称相似,过后便是“鸿鹄之翼”与五件长衣,不知这一侧会是甚么。
右侧圆屋稍显昏暗,依稀四面各立一尊佛像,每尊面前平躺两个蒲团,晋无咎只粗通佛理,仅认得一个观音,莫玄炎以自身阳力点燃四面火烛,跪在观音像前一张蒲团,晋无咎心道:“玄炎拉我来此,便是为了烧香拜佛么?”
嘴上不说甚么,在她身旁跪下。
莫玄炎盈盈拜倒,道:“观音菩萨在上,小女子莫玄炎,愿嫁晋无咎为妻,从此执手偕老,生死不负。”
晋无咎大惊,赶紧道:“观音菩萨在上,在下晋无咎,愿娶莫玄炎为妻,从此执手偕老,生死不负,我会永远保护玄炎,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他对拜佛之礼甚是生疏,但心中无限虔诚,一下子磕了十余响头。
莫玄炎见他傻傻磕个没完,先是觉得好笑,慢慢化作感动,轻声道:“可以了。”
拉过他手,又依次在地藏、普贤、文殊前说过相同一番言语。
拜完四佛,晋无咎却不起身,双手合十,又道:“菩萨在上,玄炎受家学所害,命不久长,无咎此生能得玄炎相伴,于愿足矣,在此向四位菩萨承诺,无论来日发生甚么,我会和她死生相随,互不离弃。”
二人默默回到房中,莫玄炎道:“你为何要对菩萨说那番话?”
晋无咎道:“谁让你常想和我划清界限,现下有了菩萨见证,你更赶我不走。”
莫玄炎走到书架前,以修长指背自左向右拨过一摞经书,无声叹出一息,道:“我自幼看淡生死,旁人替我魔神二界怨艾,二界弟子却常如止水,你的爱惜我自能懂得,可是看你这般在意,不免教我心事重重。”
晋无咎微加思忖,暗道:“玄炎此言甚是,我只顾自己说得痛快,却没想过对她而言,这分情意太过沉重。”
来到身后将她环腰揽入,道:“玄炎我答允你,从今往后,我都不再提起这些,只要每一天有你陪伴,我便能过得安稳。”
莫玄炎既不回头也不回身,只举左手伸出小指,道:“那我们一言为定。”
晋无咎伸小指与她勾住,道:“一言为定。”
仍有淡淡酸楚,更教久久难平者,却是失而复得后的乍惊乍喜。
二人相拥良久,晋无咎道:“玄炎,我没成过亲,我们这样,就算是夫妻了么?”
莫玄炎转过半圈,冲他一噘嘴,道:“你没成过亲,我便成过么?”
晋无咎挠挠头,笑道:“我是高兴坏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些甚么。”
莫玄炎道:“我教成亲向来不愿大张旗鼓,虽有的拜人,有的拜神,可最重要的,还是新人两情相悦。”
见他有些恍神,道:“你在想甚么?”
晋无咎道:“可我在卓府那一个月,听说你要嫁给沈碧辰,感觉那时沈家是想闹得天下皆知的。”
莫玄炎不以为然道:“沈家除了碧痕碧仁,还能找出第三个正常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