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对我下手,证明他给周子鱼的绝非‘青刺蛾’,否则我无法可解,我便是念在他对周子鱼有所保留,方才听信之后所言,不想仅过数月,他彻底成了五台门人。”
似笑非笑道:“我教为保教主平安,精心调制这两件物事,你倒好,当了一个月的教主,连名字都不曾听过。”
晋无咎自觉无理,想到临阵对敌时,竟引得莫玄炎说出一个“滚”字,不禁莞尔,知她生气为假嗔怪为真,笑容又渐消失,心道:“若能回到魔界那两年中,便是天天被你骂上两句,也是神仙般的日子。”
强自止住胡思乱想,将两个药瓶递上,道:“你拿着。”
莫玄炎道:“给我做甚么?”
晋无咎道:“这东西既是我的,我爱给谁便给谁。”
莫玄炎道:“教主好意,玄炎心领,只不过‘刺蛾香’在我教层级分明,玄炎不愿魔界因一时贪念领此厚赏,而遭同门忌恨。”
晋无咎道:“我并不是给魔界,而是给你,我既身为教主,自该对六界一视同仁,但‘玄炎’二字于我而言,是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分量,往后我不能常在身旁保护,你又难免外出走动,或许这两个瓶子能解你一时之危。”
莫玄炎听他说得认真,接过浅色药瓶,打开后取出一粒药丸,再将药瓶递还,道:“多谢教主厚赠,那玄炎便拿一粒解药,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青刺蛾’毒性太过猛烈,与莫家剑法神髓大有违背,请恕玄炎不能领受。”
晋无咎木然接过,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一定要这样对我说话么?”
二人聊这许久,山间终于有脚步声走近,晋无咎道:“还想和你说说那些人的武功路数,我来盘龙峡谷前,从不知道外边竟有此等高手,不过接你的人也该到了。”
莫玄炎道:“那些人的武功路数,我原没打算今晚便说。”
晋无咎奇道:“为甚么?难道你竟洞悉他们身份?”
莫玄炎道:“老帮主去而复返,或许有些事还要找我问话,同样的事情,说两遍岂不麻烦?”
晋无咎先是一喜,随即心道:“多见一面不过饮鸩止渴,我却在开心甚么?”
脸上笑容又即隐去,道:“正是,你腿脚不便,不如告诉我你住在魔界哪处,到时我下来接你。”
莫玄炎道:“不必了,明日巳时我与爹爹会在‘朝阳谷’恭候教主大驾。”
晋无咎道:“也对。”
正说到此,莫苍维与洛扬采夫妇拐过山腰一块凸石,出现在晋莫面前,身后另外跟有两名黑衣弟子,手推一辆与日间夏语冰所乘相同轮椅,见到晋无咎后纷纷躬身。
晋无咎搀扶莫玄炎坐下,看洛扬采时,她仍只上下之礼,除此再无其它,深自体会她的怨怒,道:“莫伯伯,莫伯母,无咎惭愧,没能保护好玄炎。”
莫苍维见他仅着内衣,教主服竟被拿来垫座,笑道:“教主言重,属下虽不知今晚发生甚么,但是看见炎儿伤势,便知教主之伤更重数倍。”
晋无咎道:“多谢莫伯伯。”
回头将教主服重新穿上。
莫苍维微微躬身,道:“属下接到‘青龙焰’,自北口下山,直至山脚,方知教主与炎儿先行上峰,这才匆匆赶回,以至来迟,望教主见谅。”
晋无咎心道:“我倒希望你们来得越迟越好。”
嘴上却道:“莫伯伯客气了,好在今晚有惊无险,我既将玄炎平安带回,也该告辞了。”
莫苍维道:“属下恭送教主。”
晋无咎又道:“莫伯母,玄炎,告辞。”
洛扬采淡淡道:“教主慢走。”
晋无咎张开“鸿鹄之翼”,转过身时一声轻叹,整颗心如被掏空,却听身后莫玄炎道:“教主。”
晋无咎只怕再多看她一眼,更是难以割舍,闭目道:“何事?”
莫玄炎道:“碧仁与表姐早有婚约,教主若得闲暇,不如做主替他们完婚。”
晋无咎大喜,猛然转身,道:“此话当真?”
只说四字,竟喜极而泣,不知该躲该擦,转而心道:“看见便看见了,我应有此报,越是痛苦,越是能解岳母大人和玄炎心头之恨。”
伸小指一抹两侧眼角,道:“我今晚回去,便让廉总管安排此事。”
莫洛夫妇对视一眼,均想这个新任教主心思单纯,“振音界”一战死伤这许多六界弟子,加之晋太极过世不久,教中哪能在这时办甚么喜事?莫苍维下山时便已听闻,晋无咎从沈碧仁手中夺过莫玄炎,赶来途中不住与洛扬采谈及,莫玄炎此言,为的显是打消晋无咎心头疑虑。
二人素知爱女不爱倾吐,她既不肯明言,再怎么过问也是枉然,各怀喜忧,命弟子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