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炎回到卓府,房中油灯已然亮起,推门果见晋无咎醒来,背靠枕头独自喝着白粥,走到他的跟前坐下,取过手中瓷碗置于床头矮柜,双手勾住脖子,将头轻轻倚在肩上。
晋无咎微觉诧异,见莫玄炎双臂沾染尘土,伸手搭上她的腰间,道:“怎么了玄炎?”
莫玄炎闭目不语,只让身体紧贴,感受一呼一吸,良久,胸口积郁渐渐挥散,这才抬头拾起瓷碗,却不挣脱他的双手,舀起一勺喂入口中。
晋无咎触手温软,见她眼神举止柔情倍至,心底暖流涌上,又道:“你去了哪里?把自己弄成这样。”
莫玄炎一边喂粥,一边将适才情由大略说了一遍。
晋无咎听得心惊,道:“你有没有受伤?”
莫玄炎道:“碧辰对你妒火中烧,我与他一起长大,兄妹之情总是在的,他倒也没想伤我。”
晋无咎见她面色无异语气如常,心下稍宽,道:“那就好。”
转而又道:“你午后损耗巨大,以你残留功力,怎能将他打伤?”
莫玄炎道:“我回来这一路也在纳闷,打到最后,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不明不白带走,只想着怎样与你话别,谁知竟打得他口吐鲜血。”
晋无咎道:“难道他在和你交手前已有旧伤?”
莫玄炎微一沉吟,道:“不像。”
晋无咎道:“会不会是他在你面前装作受伤,暗地里又有图谋?”
莫玄炎道:“我最后以微弱内力助他疗伤,他经脉受损真气不畅,我与他修练同种内力,这一层,他不可能瞒得过我。”
晋无咎道:“难道你日夜苦练,真已练到远胜于他的境地?”
抬眼见她双唇微噘,一脸似笑非笑,眸含春意如拨雨撩云,讪讪道:“是我胡言乱语了。”
他这没来由一通猜测,始终难以自圆其说,只索作罢,想到回房后倒头一睡,险些睁开眼再见不到莫玄炎,不免心有余悸,忿忿道:“不管他玩甚么花样,欺负你便是不行,待我伤愈,定要好好找他算这笔帐。”
莫玄炎道:“待你伤愈,你伤愈便能胜得过他么?”
晋无咎思量片刻,道:“不错,沈碧辰武功高强,以我现下这点斤两,怕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为了你,我定会勤加修练,终有一日,我要打到他不敢动你的歪心思。”
莫玄炎白他一眼,将一勺白粥塞入他的口中,道:“你别嘴硬,先把伤养好才是正经,我会自己保护自己。”
晋无咎一口咽下,道:“以前常听小姐姐说学无止境,我越是勤奋,越能体会就中含义。”
莫玄炎道:“怎么忽然想到这个?”
晋无咎道:“那时我每日疏懒,常以为学武无用,还安慰自己说,只要懂得像猴子一般爬树,便连猪头老巫婆那样的成名人物都奈何不得我,一入魔界两年,再回西安府时,他俩在我眼里已不足一提,可我反倒觉得,这世间有太多力不从心之事。”
莫玄炎道:“你有何事力不从心?说于我听听。”
晋无咎道:“我要说了,怕你笑我痴人说梦。”
莫玄炎道:“你若害怕,那是得想清楚再说,我这一笑,可就是一辈子。”
晋无咎一阵温馨,心道:“能被玄炎笑一辈子,我晋无咎夫复何求?”
凝视她的剪水双瞳,道:“我想让自己变得很强,强到可以为所欲为。”
莫玄炎道:“为所欲为?”
晋无咎道:
“我想凭一己之力,化解正道同盟和盘龙间的恩怨,我想一人胜过‘鉴’字辈九大神僧,替你夺回‘祝融’,我知道你心系莫家心系盘龙,我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想,我也知道你在意我更胜在意‘祝融’,我会小心在意,却不会打消这个念头,你大可笑我不知深浅,但小哥哥小姐姐待我恩重如山,少林众位高僧令我诚心敬仰,玄炎你更是我一生所爱,我有时忍不住突发奇想,想完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莫玄炎听他说得认真,幽幽甚是感动,道:“只怕你是没人要了才来爱我,真有一日你天下无敌,投怀送抱的女子多得数不过来,哪还记得谁是你一生所爱?”
晋无咎紧了紧双手,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莫玄炎曾于魔界说起过这个佛经故事,见他眼神坚定,芳心暗喜,将最后一口粥喂他喝下,从衣柜中取出一条换洗黑纱,道:“我去沐浴,你好好躺着别动。”
再回到房间时,晋无咎姿势不变,前望白壁呆呆出神,莫玄炎道:“在想甚么?”
晋无咎道:“我想起魔界中你曾对我说,师尊大人攻克‘四象太极’,已是盘龙第一高手,可是……”
莫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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