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晶莹如同碎钻般的泪水,轻轻悬挂在她长长的眼睫毛上,将滴未滴,却模糊了她的双眼。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有办法从咽喉中再次说出话来。
“离我远一点!”她的声音,如同被人扼住了颈子,闷闷的,哑哑的。
夜斯洛冷冷地笑着,深邃如海的眼底,却看不到一丝笑意。
他只是站起身来,那么高大健硕的身影,瞬间完全将眼前的光明覆盖,他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她,仿佛至高无上的王,俯视着他的臣民。
“你休想。”
那个寒冷漆黑的深夜,没有星,没有月。
地上积着的白雪,映衬着房间里朦胧的灯光,隐隐忽忽照映着屋外的景物。
寒风朔朔,肆虐地席卷着地上的积雪,冷玉宅内高低起伏的景物,那些花木扶疏的草木,在黑暗的笼罩下,仿佛是妖魔鬼怪脚下的肆|意起舞的暗影......。
夜斯洛坐在书房的皮椅中,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的酒瓶,眸光复杂地盯着摊在桌子上的那本日记。
是的,这个世界上,看过这本日记的人,除了母亲和他自己,就只有那个女人——程琉璃。
她知道怎样做能够伤害得了他!
她的心好狠!好毒!
“你跟你的父亲一模一样,他把你的母亲关起来,只因为她心里爱的是别人......”
“你早应该从你父母的教训中学会,把一个女人关起来,是没用的......”
双眼已经成为赤红|色的夜斯洛,举起威士忌的酒瓶,直接对着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高浓度的酒精,仿佛灼烧了他的咽喉,他的胸膛!
就在刚才,他的巴掌已经举了起来,愤怒让他直觉地想要打死这个女人!
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对她动手,可是巴掌扬起在空中,却有那么一股奇异的力量阻止住了他。
这一巴掌下去,只怕会要了程琉璃的半条命!
她的脸儿那么小,身体也那么瘦弱,她肚子里还怀着属于他的孩子......
还有,他不是他的父亲,他不会殴打女人,对自己的女人使用家暴,即使,那女人用她所能想象得到的最残忍的方式正伤害着他!
不,他不会对她动手!
他会用事实来证明,他跟他的父亲不一样,跟那个该死的男人不一样!不一样!
忿忿不平地,夜斯洛握紧了酒瓶,在恍恍惚惚中,他似乎能够看得到,自己的母亲,美丽的艾冷玉,身穿一袭白色的纱质睡袍,站在月光下的园林中。
身后郁郁葱葱的林木成了深邃的背景,风吹过,她的白色睡袍飘飘举举,宛如即将飞天的仙子......
她美丽的脸庞上,有着可怕的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胸|前半裸|着的雪-白肌|肤,浮现着此起彼伏的青紫色殴痕,纤细白|皙的手腕,也满布血肉模糊的被桎梏的锁痕......
就在前几天的时候,她的神志还有过短暂的清晰,在晚餐的时候,她曾抱着他,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