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带是一根熟皮绳子,而他伤痕累累的脸可能也是出自同种材料。他的脑袋看上去像是我们路过的那些枯萎甜瓜,就连他的牙也是棕色的,满是他爱嚼的酸叶子留下的红渍。在这一堆棕色里他的眼睛脱颖而出,它们是浅绿色的,眯缝着,很小又离得很近,带着恶意的闪亮光芒。“只有两桶,”他发现了。“废物大人要四桶。”
“找到两桶我们就算走运,”克里森说。“青亭岛也一样闹干旱。我们听说葡萄正在藤上变成葡萄干,铁种们也正在海上抢劫——”
“大人?”汤姆打断了他。“水不见了。”
之前克里森注意力全集中在班尼斯身上,结果没有注意到——在翘曲的木桥板下只剩了沙子和石头。这很诡异;当我们离开时溪流还流着,很浅,但好歹是在流。
班尼斯大笑起来。他有两种笑法;有时他像只鸡那样咯咯笑,有时则比汤姆的骡子嚎的声音还大。而这次是他那鸡笑。“我猜就在你们走后干掉了,一场干旱能干这好事。”
克里森大为沮丧。这下子,我现在没法泡澡了。他翻身下了马。庄稼会怎么样?这地区一半的井都干了,所有的河流都流得很浅,就连黑水河和曼德河都一样。
“水,”班尼斯说,“是糟烂的东西。曾经喝过一点,叫我病得像条狗。酒好得多。”
“对燕麦来说不是这样。还有大麦,胡萝卜,洋葱,卷心菜。就连葡萄也需要水。”克里森摇了摇头。“它怎么能干得这么快?我们才走了六天。”
“那里一开始就没多少水,克里森。那会儿我撒泡尿搞出的小溪也比这个大。”
“不是‘克里森’,”克里森说。“我告诉过你。”他很奇怪自己为何要费心;班尼斯是个说话难听的人,还以嘲弄人为乐。“我叫高个克里森大人。”
“谁这么叫?你那秃头傻小子么?”他看着汤姆,发出了他的鸡笑。“你比给帕尼基打下手那会儿倒是高了点,但我看你还是叫克里森最合适。”
克里森搓了搓脖子后面,朝下瞪着岩石。“我们该怎么办?”
“把酒带回家,然后告诉废物大人他的小溪干掉了。坚定塔的井还干活,他不会口渴的。”
“别叫他废物,”克里森喜欢那位老骑士。“你睡在他的屋顶下,给他点敬意。”
“你的敬意就算代表了我们俩,克里森,”班尼斯说。“我会随心所欲称呼他。”
当克里森走上桥时,那些银灰的桥板沉重地吱吱作响;他皱着眉头往下看着底下的沙子和石头。他看到在岩石间有那么几个棕色的小水坑在闪光,不比他的手掌大。
“死鱼!这儿,还有那儿,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