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得好端端的,兴许就是在梦里去了的吧。这丫鬟即使同睡在一起,不知道的也是难免的,更何况昨日大家都累了一整天了呢。”
“我问芸儿,又没问你。”周夫人白了她一眼。
易梦芊不敢再说话,只低着头退了一步。
芸儿感激地悄悄看了她一眼,然后答道:“昨夜少夫人离开后姨娘就睡下了,一早上奴婢起来时发现姨娘还没醒,便以为她是累了还想休息。谁知这都过了午时了,奴婢便进来唤姨娘起来用点午膳再睡,谁知…谁知姨娘一点反应也没有,奴婢再探了探姨娘的脉搏和呼吸,这才发现姨娘已经…已经……”
她说着,又流下了泪水,易梦芊也是一脸难过。
这芸儿是周家家生子,爹娘都在周府做事,一家人的卖身契都牢牢地握在周夫人手上,不可能跟易梦芊有什么勾搭。
“昨夜少夫人走了的时候,你家姨娘还是活着的吗?”周夫人问道。
这便是在怀疑是易梦芊下的手了,毕竟忍冬如果不在了,这个女儿就只能养在易梦芊名下了,怎么看她都是占便宜的,由不得周夫人不多想。
芸儿很肯定地道:“是活着的,奴婢进来睡下时还能听到姨娘的呼吸声,您可以唤袁婆子来问,昨夜她跟奴婢睡在一块儿的,袁婆子还说姨娘肯定是累了,呼吸声好沉。”
这袁婆子就是周夫人指派过来照顾生产完的忍冬的,芸儿毕竟年纪小,若是有个什么得让有经验的婆子看着。
她跟易梦芊向来没有交集,又是府里的老人儿了,更加不可能跟易梦芊有什么勾搭。
周夫人一直都是宅斗高手,这才总往易梦芊身上想。
她万万没想到易梦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在男人面前撒娇卖痴,然后各种手段诬陷后院的女人们,这种方式她用得多,就以为易梦芊宅斗起来也是这样的。
谁知这易梦芊压根儿就瞧不上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她若是动手,那就要把人往死里整。
而且那些后院的女人们多少还是想分一份男人的爱的吧,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她只想要名利和地位,只是吃吃醋而已的手段,她不会使。
周夫人听了芸儿的话,对易梦芊倒也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其实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不得不说这易梦芊还是不错的。
虽说出身不怎么样,人也略微粗鄙了些,但服侍自己儿子的确是尽心尽力,对自己尊敬有加,即便是百般欺侮她的周丝语她都是忍气吞声。
自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分了掌家权给易梦芊后,跟她的相处也多了起来,她对掌家的确是有一套见解,对待忍冬也是真的好,从不妒忌,也没在忍冬怀孕时生事。
若不是当初累得自己在城门口当众给她下过跪,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这个儿媳妇她还是很满意的。
想到城门口的事周夫人就觉得对易梦芊还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不过这事儿既然与她没关系,那就赶紧收尸算了,免得晦气。
易梦芊送走了周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给发现什么端倪,她雷厉风行地指挥下人给忍冬收了棺,也择了个最近的良辰吉日下葬,免得夜长梦多。
甚至忍冬用过的那些棉被帷幔,全被她一把火烧了。
只要不开棺验尸,把忍冬的衣服扒开,谁能知道她的肚子曾被人狠狠地打过呢,而这事儿连周夫人也不管,就更没人会提议了,她只要静候下葬的日子到来就可以了。
周岚在知道忍冬的死讯后还难过了好几天,不过也就几天,在听说胭脂坊的南央姑娘谱了新曲儿后,他几天都没着家,这是压根儿没把忍冬的死放在心上啊。
忍冬生下的女儿后来取名周碧玉,果然如易梦芊所想的那样被过继到了她名下。
她抱着周碧玉轻声哄着,小家伙睁着圆圆的眼珠子,煞是可爱得紧。
今夜周岚又没回来,也不知道是差事脱不开身,还是又歇在南央姑娘、或者其他哪个姑娘屋内呢。
她不在乎,周岚的凉薄她早就看透了,但没想到周岚竟凉薄至斯。
忍冬也是与他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的女人,他一直都很疼爱她的,谁知忍冬死了后他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与其指望这个男人,倒不如好好培养周碧玉,这才是她未来的倚靠。
她按着自己的小腹,想着自己若是还能生个一男半女,那就最好了。
手里甩着拨浪鼓,听着周碧玉银铃一般的笑声,她也慢慢浮起了一个笑容。